“在座的各位，可有认识八仙楼老板的？”</P>

沉默了片刻，才有比较老实的人回答：“陈老板他待人不错……”</P>

“但自倭寇夜袭过后，八仙楼便被焚了，陈老板一家上百口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宋澈又意味深长地问：</P>

“你们知道陈家人去哪儿了么？”</P>

众宾脸色大变，明明是寒冷天儿，却有人满头大汗:</P>

“我们只是去八仙楼吃过饭，与陈老板不熟的，不熟的……”</P>

“对对对，我根本不认识陈老板，哦不……我从未去八仙楼吃过饭，我根本不知道他姓陈。”</P>

宋澈缓缓端起酒杯，与众宾笑道：“大家不必惊慌，我拿八仙楼举例，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们，今夜所知之事，最好如同这杯酒，喝下去便让它烂在肚子里，如此才能杜绝祸从口出。”</P>

他抬了抬酒杯，示意众宾：</P>

“可有愿意与宋某同饮此酒的东家？若是有不愿者，宋某便不送了。”</P>

众宾眼神交流了片刻，各自斟满了酒杯。</P>

商人利字在头。</P>

一个不会当墙头草的商人，绝对赚不了大钱。</P>

众宾举杯与宋澈同饮。</P>

“来来来，将进酒，杯莫停！”</P>

宋澈又提着酒壶，挨个儿斟酒，先来到开当铺的刘东家，“刘老板你放心，令子无恙矣。”</P>

“多谢宋老板。”</P>

又来到开货运站的李东家身边，“李老板，今后我沈家往扬州的货运，便交给你了。杭州‘船王’王雍你认识吧？他是我岳父拜把子兄弟，来日我与你们穿针引线，引荐引荐。”</P>

“宋老板慷慨。”</P>

再来到布行的吴东家身边，“吴老板，我本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往后咱们一起发财？”</P>

“一定一定！”</P>

接着来到开钱庄的郑东家，孟东家，霍东家身边，“诸位大财主，待我天下钱庄业务成熟了，咱一起弄个‘银联’，将所有钱庄连号，赚天下人的钱，何乐而不为？”</P>

“甚好甚好！”</P>

只怪蒸馏酒实在太够劲，宋澈才打了一圈，便已面红耳赤，他摆了摆手，目眩神迷:</P>

“诸位，宋某已不胜酒力，今夜便到此为止吧。总之一句话，宋某若当选会长，有我一口肉，也有你们一口肉！”</P>

众宾亦是大悦而去。</P>

宴会后，寒风依旧，宋澈站在窗前，眼神比黑夜还要深沉。</P>

他醉了么？</P>

“你喝了那么多酒，再吹风容易着凉。”</P>

沈文君放下手中的醒酒茶，便要上来将窗户关上。</P>

宋澈摁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凝望娇妻许久，由衷感慨一句：</P>

“夫人，你真美。”</P>

不论冷暖起伏，终有一人柔情似水，恰如她带来的醒酒茶，恰如她身体的温度。</P>

沈文君低眉含羞：“夫君，你醉了……”</P>

“哈哈哈……”</P>

宋澈豪迈大笑:“酒醺我三分，你醉我七分。”</P>

“唉……好啦你，我的宋大老板，宋大姑爷，今夜谈成了大事，奴家伺候你洗漱安寝可好？”</P>

沈文君拉着宋澈便要走，宋澈却松开了束腰的手，深邃望向窗外黑夜，微微摇头，轻声叮嘱：</P>

“夫人自己先回房间去，后半夜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莫要出来。”</P>

沈文君秀眉一蹙：“怎么了？”</P>

“还有位客人没来。”</P>

“谁……”</P>

“杨松。”</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