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身强体壮的劳工面前，显得特别弱小。</P>

一个离她最近的中年劳工，拎着她衣领将人提到身后，低声道。</P>

“半大小子往前凑什么，后面去。”</P>

庄静被人拎了个猝不及防，正想辩解两句，却发现一大个子鼓圆眼睛瞪着她。</P>

她捂嘴摇头，很明智的什么也没说。</P>

又有两年纪差不多的劳工，将她挡在身后。</P>

庄静知道这几人是出于好意，她当然不会在此时添麻烦。</P>

躲在几个劳工后，只能从缝隙间看到一点儿。</P>

…</P>

“今日港口不开工，所有劳工马上离开此地。</P>

违令者立即抓起来，马上离开。”</P>

一个手拿喇叭的监工，站在大铁门里一声声地吆喝。</P>

“呯呯呯！！！”</P>

站在人前，一名带队的少佐对空鸣枪三声，包围的士兵立即让出一个口子。</P>

枪声威胁下，劳工顿时如潮水般向口子涌去。</P>

人潮中，庄静完全是被人推着走。</P>

只要稍有不注意一倒下去，将再难爬起来。</P>

这动静已能与逃难那日相比，庄静试一下完全可以脚不沾地。</P>

一跑出鬼子的范围，劳工们各自择路离开，谁也没打堆聚在一起议论。</P>

没有去处的庄静，跟在拎她衣领的中年男人身后。</P>

无论中年男人走多快，她都紧跟着，大有赖上人家的意思。</P>

…</P>

“小子，你老跟着我干哈！”</P>

余壮在一个拐角处站定，对跟在后面的人嗡声嗡气地道。</P>

“叔，我是从城里逃出来的难民，与家人走散了。</P>

我知道叔是好人，想跟着叔混口饭吃。</P>

我什么活儿都能干，真的。”</P>

庄静举起黑瘦的胳膊，挥着拳头道。</P>

“叔，我没地方落脚，可不可以跟着你混。”</P>

“嘿，我说你这小子还怪机灵的，这就想找靠山了。</P>

跟着我混没问题，但那也仅限于在码头上扛货。</P>

别的，我可管不了。</P>

叔有一家老小要养，真没多余的精力来照顾你。</P>

刚才帮你一把，也是不想见你惹那些狗东西生气。</P>

外面的难民随处可见，你去跟他们待在一起吧！”余壮一口拒绝。</P>

帮一时并不代表帮一世，他可没那么好心。</P>

“叔，我没地儿可去！</P>

他们老是欺负我，我蹲你家墙角也行，真不需要多大地方。</P>

其他都不用叔管，求你了。”</P>

庄静越说越上瘾，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缩肩塌腰沮丧到极点。</P>

“唉，看你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P>

跟大叔走吧，到了家你什么也别说。</P>

千万别惹你婶子生气，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接触时间长了就明白。”</P>

余壮见他那可怜样儿，不由想起没有音讯的小儿子余顺。</P>

那小子一走就是三年，音信全无让一家人好生挂念。</P>

走时也是跟这小子一样的体格，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样子。</P>

也不知这三年长高没有，希望小顺子有难时，也会有好心人帮他一把。</P>

一家人在乡下的日子过不下去，去年才逃难到冰城。</P>

兵荒马乱，这一离家就没回去过，也不知小顺子有没有往老家捎信。</P>

余壮很想回老家去看看，城里的日子虽比乡下好过一些。</P>

但也没少提心吊胆，一家人在大轰炸中躲过一劫，更让余壮萌生回乡下的念头。</P>

现在差的就是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