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蔺炎你什么意思？”
曾宽不解地问道。
“哎呀，侬入宫时间短，当然有所不知。”
蔺炎急道，“这锦鲤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偌大个洛都，除了华妃的永宁宫之外，侬可见过或听过别处还有人饲养？”
“倒是没有留意过。不过话说回来，别处没人养不代表我也不能养吧？”
曾宽侧目道。
“话虽如此，可侬要晓得，永宁宫里的上千条锦鲤乃是当年圣上为取悦华妃特意从各地网罗而来。虽没有明令禁止旁人饲养，但谁人不知圣上此举意在专宠？”
蔺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即知如此，谁还会傻到去触这个霉头？”
“你的意思是华妃赏我这两条锦鲤意图不良？”
曾宽眉头不禁凝了起来。
“以华妃的性格，你昨晚得罪了她，她必定不会轻饶你，不过她可能也没料到咱们竟能搬来凌妃出面。既然碍于皇后的脸面不好施展明枪，看来这锦鲤便是她的暗箭了。你说是吧？蔺炎。”
陆丙在一旁搓着下巴分析道。
“阿拉以为然，这锦鲤明显就是个钩子。”
蔺炎耸了耸鼻子说道。
“不过我听说近些年圣上痴迷于修道炼丹，已很久不曾过问后宫之事了，此时想必更没人会在意两条破鱼吧？”
曾宽小声地说道，似是自我安慰。
“怕只怕侬虽无心插柳，他人却有意乘凉。总之，阿拉觉得这两条锦鲤可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尽早处置。”
蔺炎和陆丙二人分别发表了意见。
“如何处置？再给华妃还回去？说娘娘，您这把飞刀小人不敢接？”
曾宽反问二人。
“这听起来也的确不似宽宽的性格哦。”
蔺炎点了点头。
“那咱真给它炖汤吃了呢？”
陆丙打了个响指提议道。
“那若有一日，华妃心血来潮派人来看呢？侬打算去哪里再偷两条回来？”
蔺炎怼道。
“是个问题，那总不能就在这尚膳监里养着吧？虽说水缸倒是不缺，但也太明目张胆了。”
陆丙说完自己都摇了摇脑袋。
“还不回去，也不能吃，又不能养，这哪里是锦鲤，分明是烫手山芋嘛，愁死阿拉算啦！”
“烦银~”
蔺炎陆丙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诶，那送人呢？”
曾宽头顶一亮，“平时他可以养着，等到华妃派人问起，再拿回来便是。”
“想法不错，关键是谁敢养啊？！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怕是没人有这个胆量。”
陆丙白了他一眼。
“Bingo！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一个婢女，名唤小川子。”
曾宽得意道。
“一个婢女？叫小川子？你丫性别搞混了吧？这不是个太监名嘛？”
陆丙撇着嘴嘲讽道。
“哎哟，管他太监还是婢女，不都一样蹲着尿尿？关键是侬怎么晓得她就一定敢养？”
蔺炎问道。
“直觉。我跟你们讲，这个小川子可不一般，上次姬无影那孙贼……”
曾宽刚说到此处，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进屋道：
“小宽子，这次被我逮到了吧？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呢？”
“嗯？这么巧？”
曾宽闻声急忙回头，却看到一身御前侍卫装扮的小川子正站在自己身后。
纵然这套服装一如既往的不合身，但还是被她穿出了飒爽英姿的赶脚。
青丝长发挽在脑后，头簪红缨，腰扎锦绦，一身镶着红边的深青色劲服更是衬得她肤白胜雪。虽说胸前无甚观感，不过却也胜在青春逼人了。
“小川子，你怎么来了？今儿这一身装扮又是所为何事？”
曾宽不解地问道。
“早膳时在皇后娘娘那里听瑾瑜姐姐说你被华妃叫去永宁宫了，还说可能有些棘手。于是我就偷换了这么一身出来，心想着先到这尚膳监看看你回来没，若是不在，我便直接闯去那永宁宫要人。”
小川子将粉拳一攥，倒是有股子英气。不过她这番言语着实给曾宽吓一哆嗦。
“小祖宗，你可知道那永宁宫是什么所在？那华妃娘娘又是何许人也？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敢如此这般？真以为皇后娘娘想养肥了再杀你？”
曾宽虽心里一暖，但脸上却假意发怒。
“嘿，我说你凶什么凶？本姑娘打扮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救你嘛？真不知道当年是谁把吕洞宾给咬了。”
小川子也不示弱，唇枪舌剑地回怼道。
“行啊你，一日不见骂人都不带脏字了。”
曾宽拱了拱手，又转身对着蔺炎和陆丙说道，“来，让我这二位兄弟评评理。你这样一会儿太监，一会儿婢女，一会儿又侍卫的，非但救不了我，还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评理就评理，你倒是让他们出来。”
小川子往曾宽身后瞅了一眼，将两手一摊，示意根本没人。
？？？
曾宽回头扫了一眼，发现蔺炎和陆丙果然没在床上趴着，正当他还在纳闷之时却忽然听见自己脚边有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小人尚膳监杂役蔺炎、陆丙，拜见公主！”
“原来在这呢……嗯？公主？！”
曾宽说罢缓缓回过头来，他呆呆地看着小川子，恍惚之间，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正在慢慢地发散。
“哎呀，谁让你们说破的？岂不知这样就不好玩儿了？气死我了，就你们会抖机灵，还不相互掌嘴？”
小川子伸出纤纤玉指愤怒地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恨意难平。
“遵命。”
蔺炎和陆丙闻言，扭过身子，面对面地开始互抽起耳光。
啪，啪，啪……
“大点劲儿，要不要我亲自动手？”
小川子不知从哪找个凳子坐了下来，嘟嘟着嘴唇在旁边看着。
啪，啪，啪！！！
“小人曾宽拜见公主！”
曾宽头脑发懵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双膝一软，顺势跪地磕头。
“哎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起来，什么公主母主的，以后还叫我小川子。”
小川子起身想要去搀曾宽。
曾宽见状赶紧跪着后退两步，“小人不敢。”
“呜呜……早就知道这样不好玩儿了！”
小川子说罢一甩手便夺门而出。
她前脚刚出门，蔺炎和陆丙就瘫坐在地，可是还不等他二人喘口粗气，小川子却又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大声嚷道：
“你们两个不能停，一直抽到我消气儿了为止！”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