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个一身夜行服的属下走了进来,行礼后就躬身而立。
苏星河道,“去煮茶。”
他起身掩上了门。片刻后来到那人身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扭断了他的脖颈。然后对桌子下的人道,“出来。”
萧清梦爬了出来。他的人仍旧是呆滞的。
苏星河端起一杯茶泼到他的脸上,他才情绪崩溃,咬着嘴唇呜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苏星河来到门口,窥测着外面的情况,“时间有限,把你的衣服给他换上。”
萧清梦哽咽道,“你把我一起杀了吧。”
“那你刚才躲桌子下面做什么?”
萧清梦突然握了握手指,满脸悲愤,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愤恨少了一些,他咬牙切齿道,“我要——要去长安,尽快。”
“做什么?”
“寻人。”
“比寻仇更重要?”
“是。”
“先把衣服换了。”
萧清梦这才听话,立刻把衣服与对方交换了。然后席地而坐给苏星河煮茶。只是他的手仍旧颤抖得厉害。
其实,他已经算是心理强悍了,灭门之仇正在眼前,仇人都在外面,亲人的尸体也正在燃烧,他已经将这一切和血吞下,没有再提起剑,前去砍杀一番。
苏星河突然想起十七年前的白归一来。是否,当时的他也是经历了这般毁灭,然后才从灰烬里重生呢?
片刻后,当宫铃劈开门进来的时候,苏星河已经喝上茶了。
宫铃道,“少了一个。”
苏星河下巴朝那死人一挑,“我已经料理过了。”
“为何关门?”
“害怕人跑了。”
“有人能够从你手里逃走?”
“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防范。”
宫铃吩咐人把死尸抬出去,焚烧去了。苏星河不敢多待,主要是担心萧清梦继续待下去会露出破绽。
只好尽快带他离开。宫铃却又让三个人跟着去了。
于是苏星河知道,这个宫铃比宫羽还要难对付多了,心智也不像外表那般浅薄。
五人御剑回到长安。已经天色大亮。四人在驿站寻了马,一路策马而来。来到花间楼的时候苏星河停了马,“想吃花间楼的桃花蛋黄酥和杏仁饼。你去买回来。”
萧清梦应了一声。
苏星河带着剩下三人,先行回宫了。
萧清梦驱驰坐骑,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回去的时候,宫里已经严阵以待。所有人都跪伏在太极宫前面的空地上。国师坐在台阶上,盘着双腿,正在闭目养神。
苏星河看这阵仗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路目不斜视,来到了他的面前。
国师道,“跪下。”
苏星河跪下了。他觉得此时此刻,他该有几分自知之明,否则,他用“君威”逼自己下跪,那也失了君子风度。
“昨夜,去了哪里?”
“汴梁。”
“去做什么?”
“救人。”
“可曾救回来了?”
“没有。”
国师一笑,“一个都没有?”
苏星河没有回答。国师也没有再问。
半个时辰后,宫铃带着人回来复命,将一切事宜都说了。然后就跪伏在地,不再言语。
国师道,“潜入我的无极宫,可知是何下场?”
“不知。”
“三道‘龙吟’。”
“正好领教一下。”
“莫急。还有一件事未曾弄清。你带走四个人怎么只回来三个?那一个哪里去了?”
“路上,我遣他买东西去了。”
“那就等着吧。”
“你想要的麒麟血之人已经死了。”
“是谁?”
“白重九。”
“姓白?”
“母亲姓萧。”
苏星河突然感到一阵压迫袭来,头疼欲裂,于是意识到国师的“君威”来了。
“麒麟血之人,真的是白重九?”
“千真万确。”苏星河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怎么死的?”
“去年,销金窟之时被宫平的‘射天狼’所杀。”
“他是麒麟血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