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阵眼?”
“双重阵眼。一个阵眼在黄泉,寿礼是我。还有一个阵眼未知,祭品正是龙鳞。”
“也就是龙鳞在阵眼里?找到阵眼,也就找到龙鳞了?”
白归一沉吟道,“是这话不假。那我们怎么做?问明伦?”
“阵法一事,他了解吗?”
“多半不甚明了。”
兰重火建议,“要不问星河?”
“他更不懂。”
白归一拒绝了这个提议。兰重火却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他们的希望,也是整个高唐的希望。
于是,趁着白归一前去照顾兰重楼与宫羽的时候,他遣人给苏星河带了口信,要他尽快前来兰亭一次。
掌灯时分,他终于来了。泡了药浴,更了衣,这才前来寻找兰重火。看到他,却没看到兰重楼,于是问,“兰阁呢?”
兰重火顿了顿,沉声道,“兄长感染了。”
苏星河始料未及,也有些忧心,“何时?”
“不知道。他一直都避之不及,神出鬼没的。也是显了症状,再也隐瞒不住,我这才得知。”
“那从病发到今日,多久了?”
“七八日了。我用汤药为他吊着命。”
“你叫我来,可是因了此事?”
“不完全是。”
“那是什么?”
“你可曾听说过龙鳞?”
“龙鳞——”苏星河闻听此言,脑海中立刻有一道闪电划过。他觉得眼前这场死局终于有出路了。他有几分欣喜,神色却如常,“我早该想到这里的。”
“这么说你是一早就知道了?”
“嗯。”
“你从哪里得知的?只是白鹭洲那本《兰氏菁华录》里的一段神话传说?”
“那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兰重火取出两张卷宗递给他。
苏星河看了,嘴唇抿紧了。他立刻就知道兰重火是从哪里得来的了。
一个“生死契”,他给了李甘棠。
一个“龙鳞”,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可除了他自己,谁又能打得开?而能接触到自己的,除了白归一又还有谁。他阴沉道,“他人呢?”
“后苑,去照顾兄长了。”
两个人一阵无话。就在兰重火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星河突然对着门口道,“过来。”
然后,白归一显出身形,不情不愿走过来了。
苏星河没好气看着他,“你躲那里有用吗?”
“谁躲了?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进来。”
苏星河看他认罪态度不好,于是有几分火气,“‘龙鳞’的卷宗哪来的?”
白归一看他隐瞒了自己“生死契”一事也不开心,被他先发难更加生气,“你管我哪里来的?我还没问‘生死契’你哪里来的,又为何要隐瞒着我,你竟然先问我‘龙鳞’?好意思么你,咱俩都是一丘之貉。”
苏星河理屈词穷,最后道,“转了一圈,不还是到你手里了吗?”
“不是今天早上你放在桌子上留给我的吗?”
苏星河不答话了。他手里的那个原本是从白归一身上打劫来的,后来给了李甘棠。
而白归一手里的这个多半也是她派人不动声色送来的,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好走出眼前这场瘟疫的死局。
苏星河原本不希望白归一知晓“生死契”一事的。可是鸡鸣驿时他都知道了,此时此刻,再埋怨李甘棠也没用,只好作罢。
“别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兰重火曲起手指扣着桌子,“这个时候,说正事要紧。”
白归一这才坐了。
兰重火看着苏星河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所有的期望都在龙鳞之上了。”
苏星河也是这话,龙鳞和凤凰骨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宝物,凤凰骨,他自然是不肯的,不说活生生忍受挫骨之痛,就是把白归一身上所有凤凰骨拆了,磨成粉末入药,也不够拯救几十万人。
所以,这破解瘟疫之法,还是要回到龙鳞之上最为可靠。
三个人又猜测了片刻,仍然没有任何主意,苏星河只好回宫再做打算。
白归一原本要送他的。正好汤药好了,他还要给兰重楼和宫羽送去,只好去了。
苏星河也有几句话给兰重火交代,于是引着他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兰重火看他神色有异,且有回避白归一的嫌疑,更觉得奇怪,“有事?”
“有事。”
“要背着他?”
“嗯。”苏星河道,“凤凰骨一事,你都和谁说了?”
“任何人都没透露一个字。”
“兰阁呢?”
“我只是询问过兄长可否听闻凤凰骨一事。至于白归一是你的天定之人一事,还有黎府三个子嗣都是凤凰骨一事,尚未来得及说。”
“那我希望此事,你烂在肚子里。”
“怎么了?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