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的剑上也缺了一个。”苏星河颐气指使开口,“你给我做一个。”
白归一突然想起了手上涂山王交给自己的虎符。这东西可是能够调兵遣将的,据李甘棠说,高唐一共五对虎符。
每一对,材质形态各不相同。平日都收在皇宫大内。后来李旭交给了国师,又放在了海晏河清宫。
平日里,守备森严,无人得见,更不可能偷窃。眼见这一路朝着长安而去,白归一总该做些什么,不能让涂山王白死。
于是动了其他心思。突然听苏星河的要求,可真是他一头撞进来,正中他的下怀了,于是故意推脱,“没有东西。”
“你说了,我们路上买来。”
苏星河说好就睡了。
白归一巴不得他闭上眼睛,好给自己留下动手脚的机会。他等他睡熟了,才取出涂山王交给自己的东西。
除了半只虎符,还有一只银质的令牌。那个令牌,白归一不去细看,只研究那半只虎符。
那半只虎符,通体黝黑,看不出材质,入手颇沉。模样是伏虎。不知道另一半在哪一位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手中,正好与这个合二为一。
白归一研究了半天。也无法看出所以然来,只好重新收好,上床准备去睡。看到苏星河沉睡的面孔,突然觉得恍然如梦。
他从未想到自从来到长安,会发生如此多的起起伏伏与是是非非,已经让他应接不暇。自己对苏星河的感觉,更是无比复杂,无所适从。
情感上,他该恨他?怨他?爱他?厌他?
距离上,他该近一点?远一点?忽近忽远?还是又近又远?
态度上,他又该热情些?冷漠些?疏离些?从容些?
无论哪一个,都有。
无论哪一种,也有。
一切都是患得患失,忽冷忽热,又爱又恨,若即若离。他徘徊在回环往复之中,不知疲倦,未见尽头。
不过幸好,这次是夜扶桑的身体。也幸好,他身上有伤,自己身上也有伤。不仅可以师出有名不与他言语,也可以避免沐浴与同房。
这倒也让人不至于那般尴尬。
又过了两日,东西被买来。担心苏星河发现自己另有所图,他总是深夜趁他睡着再行事。
有一次,苏星河终于问了,“你怎么还不开始?”
“已经着手了,只是想给你惊喜。”
苏星河又问,“你现在饿不饿?”
说着拿出辟谷丹。白归一接来吃了。
“现在不让我喂了?”
“不必了。”
苏星河不说了,丢给他一个脊背,睡去了。心里苦涩,怅然若失。
白归一等他睡熟了,开始研究起来买来的各种材质,有黑曜石,有墨玉,黑碧玺等五种。他尝试着雕刻起来,忙了一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质感上总是差了些许。
于是就有些气馁。
如此又忙了几日,终于把五个雕刻好了。形态上倒是一模一样,看不出来零星差别。就是材质、光泽度与轻重上,总是差了一星半点。
眼见自己到了京城地界,白归一越来越心力交瘁。最后想着准备在万象里找一找,看看到底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无意中在“入骨”里面发现了那盏知返灯。
白归一看着他早研究了半天,最后终于决定要拿这东西试一试。
于是用业火将知返灯毁了,重新雕琢起来。这次的成品终于让白归一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起来。虽然不敢保证赝品与正品都是一样的材质,最起码外观上看不出来,就是轻重上也没有差别。
他将赝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毁掉的知返灯,也就是那段灵兽枯骨与真品放在了万象“入骨”里。
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剑坠,坠在了苏星河的君临上。
那是他早就做好了的礼物,原本准备今年他生辰时送的,只是没来得及,两人就闹翻了,也没理由送了,只能束之高阁。
无所事事间,将君临拿起,左右细看。剑刃如秋水,剑气如虹,倒也是世间难见的宝剑,特别注意上面的铭文,竟然是“君临”二字。
“君临——君临天下——”白归一喃喃自语,“君子?还是君王?”
以前的苏星河是个君子。现在的他像个君王。无论是哪一个含义,都是名副其实的。
看了半天,才把剑回鞘,宽衣解带上床。
苏星河被他弄醒了,睁眼看他,“怎么起来了?”
“没……”
“做噩梦了?”
白归一没说是不是,心虚气短间,也无法胡诌来圆谎。
苏星河又道,“来我抱你睡。”
“不……不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