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才的思绪在学校门口穿梭,他焦灼的目光四处张望着,还是没有看到秀兰的身影。
他揣测着,脑海里纷纷扬扬的是片状的回忆,忽明忽暗,难不成是自己走岔路扑了个空?儿媳妇这个时候难道已经回去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唐有才皱着的眉头心急如焚,眼中闪烁不定,满是紧张,他的步伐缓慢沉重,若有所思的行走,仿佛在追逐那遥不可及的回忆。
静静的院子清冷宁静,盆里干枯的花草光秃秃的凋零着,静谧如画。凛冽的寒风吹起,点缀着梦一般的萧瑟凄美。
董秀娥在灶房里忙的像个陀螺,自从上次秀兰说到菜里有头发之后,她再也不敢粗心大意,做饭前总要用肥皂洗上三遍手,保持卫生的干净整洁。
当唐有才提到秀兰和学勤扬言要离婚的事情之后,她更是怕这个娇生惯养的儿媳妇再跑了,他们历尽千难万险,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秀兰娶回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的儿媳妇哪享受到这待遇?
在她面前,董秀娥只好忍气吞声,只要秀兰满意,哪怕自己和唐有才一日三餐吃糠咽菜也是值得的。
家里就是再艰难,她还是变着花样把普普通通的蔬菜做的高端,越是在特殊时期,越是要舍得下本,每一顿在饭菜上的功夫她可真没少琢磨。
唐有才向灶房里忙碌的董秀娥张望了一下:“秀兰回来了吧!”
“没有啊,以往这个点也该到家了。”董秀娥抬起头,向外面望了被黑暗吞噬的天空。
浓浓的菜籽油在空中弥漫,唐有才睁大鼻孔,使劲地呼吸着,享受这人间的难得美味:“做的啥饭?闻着真香。”
董秀娥用筷子夹了一个菜角递到了唐有才的嘴里:“刚炸的,趁热吃,我用鸡蛋、洋槐花掺和煮过的粉条做的馅儿,快来尝尝,皮薄馅多,可软和了,你看熟不熟?”
“你想给我烫死,不知道我不敢吃热的食物,那次把我嘴上烫出一圈燎泡,好几天才下去,做了一辈子饭,还这么没经验,这脑子里是豆腐脑还是胡辣汤啊?咱儿媳妇说你也不亏。”
“你看,好心好意喂你,还这么凶,你都不会吹吹,烫出泡怨谁?不管是啥都得吃现成的,都是我把你惯的。再说,冬天冷,这面的软硬、水温、油温掌握不住,我又不是万能的。你不也是?还有脸说我,一个炉子上的小圈盖,值得你兴师动众,给秀兰发这么大脾气,这下你眼明了吧!你咋不让人家理你,连爹都不喊了。”
唐有才轻松自如的表情变得蛮横无理:“别说了,咱俩半斤八两,你不也是被她气的大雪天出去,快冻死在外面了。”
“幸亏我命大,遇到巧珍,还不是你助纣为虐?为了秀兰,一次次和我上劲,你这个老秃驴,想起来你对我无情无义,我就不该管你。”
“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嘴痒了说一声,用黄瓜塞住,说话跑风,走路漏气,欠怼。”唐有才贪婪的望着董秀娥,那略带嘲弄的微笑带着不可动摇的霸道。
“你说这秀兰真不会和学勤离婚吧!我可真不想看到他们走到那一步,还有那帅鹏,心灵上会不受到伤害?我这可怜的孙子。”说罢,就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