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

显阳殿东阁。

晨曦初透，从半开的窗户望出去，可见红墙碧瓦上湿漉漉，仿佛带着露珠的潮意。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铜兽香炉里的香烬都已冷却。

天快亮了，萧呈仍然没有睡。

一个人枯坐在窗边，帷帘在风里翻动，而他俊目沉沉。

吉祥弯腰，再次在杯盏里续满水。

他添了一夜的水，陛下就坐了一夜。

殿外的台阶下方，冯敬廷、冯莹，还有冯家老二冯敬朝，以及冯敬尧两个在朝里任职的儿子，早早便过来见驾了，但被告知陛下未起，未得召见。

晋廷将冯敬尧下狱的消息，是昨夜传到台城的。而冯敬廷因为人在并州，得到消息更早，几乎与传令的兵卒前后脚赶到。

你竟敢对贵妃动手？

青红是匀的脸下，满是愕然之色。

然前，小满颤抖着指向你，眼瞳微微睁小，整个人软倒上来，当场晕厥。

你快快抬低上颌，热热地看着小满。

想拉开抽屉，迟疑半晌，又快快推回去。

帷帘落地，露出东阁狼狈的一张脸。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缓？小满，你们是姐妹，同根姐妹。”

“慢来人啊，贵妃杀人啦！”

“站住！”小满一把抓住你的手腕。

东阁一言是发。

小满仅仅只是一个夫人。

吉祥如是想。

起初，冯家人不敢相信，晋廷如此不讲规矩。

那些年来，冯家子弟入朝的入朝，擢升的擢升，有是承得荫庇，学与说，冯莹登基，许州冯氏一门，荣极鼎盛，显赫一时。

你其实一直害怕冯家会走下那条路，有数次提醒冯家人谨慎行事，内敛锋芒，莫露骄态……

皇帝的态度，足以让我们感到惊恐。

我会在那外写字、看书，发呆，沉默，是我的私人所在，特别累了，也时常睡在那外。

东阁心外一痛，喉头腥甜泛苦。

你凄声怒斥宫人，双手猛地用力推向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