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出了大太阳,深秋的凉意散了些。
大家坐在田垄里晒太阳休息,话题都是自家在三十公里外修桥的男人,自然免不了要说到唯一天天回来的特例——贺进山了。
一个个眼神总往姜禾年那瞟,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说她不要脸黏人精,狠心想让自己男人累死的。
姜禾年都习惯了,全当没听见。
起初她还试图融入进去,后来发现这村里的妇女心地如何不说,那张嘴啊真是不饶人,最爱说三道四,东家长西家短。
媳妇聚在一起说婆婆,婆婆聚在一起骂媳妇。
你惨的时候谁都同情可怜,说你有万般好;你得意了,嘴里又阴阳怪气,巴不得你不好了。
还有天天吐槽自己男人又脏又臭爱打人,又容不得别人说半句的,昨天就有因这在田里扯头发打起来的。
姜禾年身前放着竹篓,正入神地挑拣着在旁边野地采的草药。
王月妞曲肘撞撞她的手臂,“诶,禾年,你家男人天天晚上回来,可把这些独守空房的婆娘嫉妒死了。”
她原本只是随口揶揄,眼尖瞧见姜禾年的脖子,眼瞪大,立马伸手把她扣到顶的衣领子翻下来。
“哇噢~~!”
姜禾年吓了一跳,拍开她的咸猪手,小声:“你干嘛呢!”
王月妞抱住姜禾年的手臂,脸上的笑兴奋得色眯眯的:“昨晚很激烈啊,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那些女人看见又得编排你狐狸精了,尤其是那个赵寡妇。”
姜禾年莫名其妙地杵她一肘子,“瞎说什么呢。”
“你这,不是那谁亲的?”
王月妞戳戳姜禾年的侧脖子上的一块红,“贺进山很猛啊,每天干那么重的活,骑车来回六十里地,还能嘿嘿嘿……”
王月妞的笑实在是太猥琐了,嫁了人的媳妇都没她这么大胆的。
姜禾年抓起一把薄荷叶塞她嘴里,没好气道:“你羞不羞,我那是毒蚊子叮的!”
山里蚊虫多,姜禾年今早上山忘了喷驱蚊水,就被叮了好几个红肿包,中午抹了药膏才消了肿。
王月妞大失所望,牛一样嚼了嚼嘴里的破荷叶,余光扫见前头走来的人,连忙曲肘撞了撞姜禾年。
“好姐妹,我的幸福就靠你了!”
“啥?”
姜禾年回头一看,方才还坐在自己旁边在开黄腔的家伙,嘴里咬着一把绿叶子,居然突然翻白眼直直倒了下去!
姜禾年:????!
“月妞!月妞你怎么了!”
姜禾年连忙伸手推她,又抽出那绿叶子确定是薄荷叶没错,不是什么毒草啊!
附近的人听见动静,纷纷探头问:“咋了?”
姜禾年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翻了翻眼皮,又探了下脉,眉心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