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子也把挎在手上看着就分量颇重的布包卸下来,要往箩筐上垒,被姜禾年连忙止住了。
“等等!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大娘“嗐”一声,笑道:“我是进山他表舅的表妹的堂哥的媳妇,你叫我何大娘就行!”
“听说进山每天都会回来是吧?这些是给我家男人准备的一袋窝头两瓶酱菜,换洗的衣服鞋子,里头还有一个还有厚褥子,这天越来越冷,他们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睡草铺遭不住的。
等进山回来,这些就麻烦给捎带过去了啊!”
姜禾年脸上客气的笑微收,还没开口,那小婶子也赶忙自我介绍了。
“我是何大娘的表侄女阿萍,我男人的衣服也麻烦你了,余下的还有些玉米饼、馒头,明天我做了再送来。”
何大娘也笑着点头:“对对,先就这些,不麻烦。”
姜禾年脸上的笑彻底没了,视线扫过死沉死沉压在腿上的箩筐,毫不客气开口:“拿开。”
何大娘一愣,“咋了?噢!搁这不方便是吧?那我以后都直接送你们家去?那村尾有点远啊……”
“那要不就进山出发的时候,顺路到我们家来拿?不远,就村西那旮沓,你让他绕一段就到了。”
这是哪里来的活爹。
姜禾年冷下脸,直接伸手挪腿,把箩筐推了下去。
何大娘愣住,气嚷着连忙扶起来:“啊呀!进山媳妇你干什么啊!一会儿把我酱都弄撒咯!”
“我看你们才是喝了什么马尿在这里发癫!”
一旁的马桂红扔下针线篮子骂道:
“人进山是骑单车赶回来的,三十公里!你以为是陈牛给生产队赶驴车呢?给你带这带那,怎么不说把你俩也拴车轮上捎带过去给男人洗裤衩呢!最好把家也给你搬过去!想的什么美事!”
何大娘怪叫:“那他本来就是要去的,村子里就他一个每天回来,乡里乡亲帮个忙怎么了?我们可是亲戚——”
“不怎么。”
姜禾年站起身径直打断她的话,“贺进山要带我给他准备的东西,捎不上你们这又箩筐又大包袱的。”
何大娘大手一挥支招:“那有啥,那阿萍的就别带了,给大娘的带过去就行。”
阿萍急了:“表姑!这我都收拾好了咋能这样呢,大刚冷着呢正缺衣裳穿。”
她把包袱递向姜禾年:“小婶子,我这东西轻省不碍地方,你就帮忙带一带吧,我们家大刚身子虚,冻不得的。”
“嘿!你这没大没小的,”何大娘抢下她的包袱,“你想让你表姑丈给冻死饿死是吧?”
“进山媳妇,你就带我家的就成,她家大刚那肥膘比生产队里的头猪都厚实,半点不虚!这天冷得快,我男人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冻。”
姜禾年都快被这俩姑侄给整笑了。
她抱臂在胸,打断两人的争吵:“我说,大娘、婶子,你们家男人受不受冻饿不饿关我什么事?帮你们载这一趟,给我男人累出病来,我找谁说理去?”
何大娘:“瞧这说的,哪就那么容易病了。”
姜禾年好笑道:“那你们男人哪就那么娇贵了?要是真待不住就给队里打申请,缴点粮食支援些经费就能回家了。”
“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知道那得多少粮食吗!”
一听要掏钱掏粮,何大娘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炸了。
“这不行,那又不行……”姜禾年妥协地耸耸肩,“那好吧。”
何大娘和阿萍一喜,以为谈妥了。
谁知,姜禾年却朝她俩伸出手:“一趟运费每人10块钱,行李限重十斤,先付后运,往回带得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