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半个月!怎么要去那么久!”
姜禾年听完贺进山的话,脸都哭丧了,一整晚跟在他后头,瘪着嘴,拖着嗓音磨人。
“太久了呀,能不能不去呀……”
“小叔叔,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你走了我一个人住山脚下,好可怜的。”
少女抱着厨房里的柱子,幽怨地望着神情专注地使锅铲的男人。
刺啦——!
大铁锅里冒出一大团白烟,葱姜蒜爆香的味道浓郁,香得很。
切得粗细均匀的土豆丝,被倒入锅中快速翻炒。
这架势倒真有几分炊事班大厨的模样了。
一筷子新鲜出炉的土豆丝,被递到嘴边,冒着热乎乎的烟火气。
“尝尝味。”
姜禾年垂眼瞧这色泽金黄的土豆丝,再看一眼神情淡定的男人,不高兴地推开筷子。
“贺!进!山!”
贺进山注视着少女不舍又不高兴的委屈模样,蓦地笑了。
“这是生产队壮丁出夫,你是壮丁么,嗯?”
姜禾年更不高兴地撅起嘴。
贺进山筷子又递她嘴上,“张嘴,小土豆丁。”
姜禾年不情不愿地张嘴把香喷喷的土豆丝吃了,嘴里尝到味了嚼得欢快,话里却还不爽着呢。
“我是小土豆丁,你就是大冬瓜丁!”
又锲而不舍地追问:“大队长说了非要去这么长时间嘛?”
听见贺进山说拿个大盘子,自觉走到橱柜拿了一个贴青花瓷盘子递给他,又抱住柱子,继续无缝衔接方才的话。
“那儿离这有多远?我就跟着去打杂不行么?”
“三十公里,挖山凿石睡草铺,你呆不住,队里不要童工。”
很快就要进入农闲期了,今天生产队里发了通知,下周队里每家每户的壮劳力都要去三十公里地外参加万米山洞的水利工程的兴修,附近几个镇所有公社的生产队都参加。
这就是“出夫”,一项为国家基建做贡献的义务劳作,没有工分,也没有工资,但在人人为国出力的年代,大家也是铆足了劲干的。
哪家的壮劳力若是没有参加,那是要被谈话,严重的话要被批斗的。
就是真有正当理由无法参加,也得打申请,再贡献些物资粮食,作为补偿出一份力。
所以,贺进山作为他们家唯一的壮劳力,除非是腿还瘸着,不然是避不开的。
姜禾年心里清楚,但就是不情愿。
一想到贺进山要离开半个月,她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自打刚穿到这里,她就每天都能见到贺进山,结婚之后更是朝夕相处,总黏在一起,一听到这个消息,姜禾年就开始有分离焦虑了。
更何况他们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分开这么长时间,那可是真会要命的。
“我可以!我都十八了!多一个人干活,队里肯定能同意。”
姜禾年这会儿完全听不进道理,生气地抱着木柱子瞪贺进山。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们两个就都要死翘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