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婷脸色一僵。
一直蹲在灶前烧火的张晓燕,这才弱弱开口:“司知青有些着凉了,在屋里躺着。”
宋文清脸色微变,快步走向女知青的屋,毫不犹豫掀了帘子进去了。
有人讪讪:“欸,虽然我们都猜到了,不过这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方凯瞥一眼晃动的门帘,沉着脸埋头劈柴。
有人笑道:“宋知青和司知青在搞对象,也没故意遮掩,有什么好不好的。”
张秀婷回头啐道:“别在这乱说!”
“怎么就乱说了……”
孙作沉默地挑了水桶直接走了,留下几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小声八卦。
屋内。
宋文清坐在司玉珍边上,一阵嘘寒问暖,把面色微白的少女哄得喜笑颜开。
司玉珍轻咳一声,嗔怪道:“几天不见,怎么油嘴滑舌了。”
“想你了,一路赶回来的。”
宋文清握着她的手,眼神专注又深情:“最近累坏了?”
“也没有,就是天凉了,在地里出了汗,没注意就着凉了。”
宋文清抚抚她的鬓角,面带犹豫地问:
“玉珍……你有想过回去吗?这里冬天严寒,你身子娇,到时候怕是受不住。”
司玉珍有些惊讶地看着宋文清,半晌噗嗤笑了:“宋知青这是心疼我啦?”
她撑坐起身,“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他们瞎紧张让我躺着。”
她说着微微凑近,调侃道:“这就撵我走了,宋知青舍得我?”
陷入恋爱中的少女,比起往日的矜傲爽直,又多了几分娇甜,格外明艳动人。
宋文清敛下眸底幽深的情绪,伸手将人虚揽入怀中,语气眷恋道:“当然舍不得你,最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当然!”
司玉珍露出甜蜜的笑意,伸手一抓他的衣服,骄横打趣:
“就是走我也肯定要把你带上哼哼!看你敢拒绝!”
宋文清视线落在门帘处,闻言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外面是院子人走来走去的动静,一帘之隔,他们大胆相拥。
两人一番温存,顿觉短暂的分离,让原本尚且朦胧的喜欢,不自觉蓬勃浓郁起来,竟感觉是爱得难分了。
宋文清回到隔壁男知青屋里后,坐在炕沿收拾衣物,脸上的情深眷笑渐渐消失。
他看着包袱里的一罐酱菜和十个窝头,眸中情绪难辨。
这是娘拖着病体和妹妹一起做的。
旁边的两毛一块凑成的二十块钱,是小弟和爹凑了硬塞给他的。
家人的句句牵挂和叮嘱言犹在耳。
仇人耀武扬威的嘴脸更是自大半年前就时刻在眼前。
“宋文清,你不是很厉害吗?抱得老师大腿进了电机厂,很得意的啊,现在披着麻袋要去哪儿?噢~原来要去下乡啊,啧啧啧咱们知识青年模范就得这样!”
“你分配到哪儿去了?大西北?还是东三省?哎呀哎呀,咱细皮嫩肉的宋同学吃得消吗?女同学们要是知道了,尤其是徐雨珊,得心疼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俊的脸上浮现出阴狠愤恨,转瞬又消失了。
宋文清把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一收整起来,脑中一遍遍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回到沪市看娘,果然在医院遇到了那个叫“柳棣华”的中年男子,可惜没有拿到姜禾年的信物,他仅仅攀谈了几句,错失了与之结识的机会。
此人可是他未来宏图大业的另一块基石。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似乎和那个奇怪的番薯头说的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