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歉(1 / 1)

“哎!”阳琈恼红了脸,连忙将她拦下,“三长老何必多此一举,今日之事,便当做……是我有失偏颇,我向你道歉。”

绮月阁弟子顿时惊诧十足,他们师尊一向骄傲,眼高于顶,竟然会被三长老几句话给恐吓住,还乖乖道了歉!

看来,三长老确实不同凡响。

昭瑶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双眼如炬地盯着她:“受罚的又不是我,二长老向我道歉做什么?”

沈温谨静静站在一旁,只字不言,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盖住眼里复杂不明的情绪。

他像一个看客一样置身事外,即使明知昭瑶提起了他,也无动于衷。

阳琈袖里的拳紧紧握着,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她堂堂长老给一个弟子道歉不成?

看着昭瑶那白衣蹁跹淡雅舒然的样子,她顿时生出怒火,触及到她的目光之后,却又突然败下阵来。

纵使昭瑶常年闭关,掌门却一向偏爱于她,再者,药堂内好些珍稀灵药都是她取来的,若是被她拿回去,恐怕自己会成为太虚宗内千夫所指,精心维护的形象也会严重受损。

阳琈闭了闭眸,终是咬牙说道:“沈温谨,今日之事是本长老错怪于你,对不起。”

一席话落地,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想来绮月阁弟子也觉得脸热吧!

沈温谨顶着一身伤痕,面色平静,好似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一般,温润有礼道:“二长老言重,此事弟子也有错,受罚也是应当。”

少年微微垂着头,并没有因自己师尊的庇护而目无尊长,三两句话便给了她台阶下。

阳琈的面色这才好了一些。

看着他这副温润清朗的模样,昭瑶很难把他同之前一身黑衣的魔君联系在一起。

今日既然是按照系统所指为他解围,他这一身的伤也不能白受,得将他所受的委屈尽数讨回来,好叫他不留下什么怨恨。

她一脸冷漠地抬头继续问:“他这一身伤是谁打的?”

一干弟子面面相觑,阳琈身后一名青衣男子犹豫着走出来,僵硬回答:“回三长老,沈师弟的鞭刑是我执行的,过后我定当竭力为他疗伤以做弥补。”

话是这么说,但这鞭刑归根结底还是阳琈命令的,他身为她座下的大弟子,不过是听从师命而已。

“不必了,”昭瑶挥手,“他受了多少鞭,你便罚自己多少鞭,他跪了多久,你便在连月阁门外跪多久。”

闻言,青衣男子一惊,下意识朝阳琈望去,后者撇开脸不看他,看样子并不想为他求情。

他心中清楚方才的鞭刑到底有多厉害,若是落到他身上,他可不会像这人一样还能清醒地跪那么久,还不好说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但眼下无人替他求情,他只好默默应下。

其余弟子也不敢吭声,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看着阳琈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昭瑶忍不住勾起唇角来,她就是喜欢看别人不喜欢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前世那口恶气,终于叫她借此事出了一点回来。

“二长老,我虽久未出关,连月阁也不像你绮月阁一般拥弟子无数,但我要你知道,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便不能欺我连月阁一分一毫。”她轻启朱唇,脸上端的是温柔浅笑,却十足震慑。

阳琈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这几年过的随性,她倒是差点忘了,这可是个不讲道理一根筋的武痴!

昭瑶放下狠话,没兴趣再留下来看阳琈的臭脸色,一手拉着沈温谨的胳膊便御风飞起,将烂摊子扔给阳琈自行处理。

眼下她已遵系统之命替反派解了围,下一个任务,便是替他治好背上的伤,一刻也耽误不得。

耳边呼呼的狂风吹起他散乱的乌发,沈温谨背上血肉翻滚,忍着疼痛,将盘桓心底的疑惑道出:“师尊怎会突然出关?”

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昭瑶下意识一抖,对上他明显一怔的目光,连忙温和回答:“闭关不如教徒弟,为师以后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这话是昧着良心说的,她连忙在心中重复了几遍“不作数”。

沈温谨又一怔,还没做出反应,背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高大的身子晃了晃,便直直地朝下方落去。

昏迷前,只见自己那古怪的师尊神色慌乱随着他落下来,眼里带着此前从未有过的关怀与担忧。

他长长的睫毛扑动几下,便安安静静闭上了眼睛。

*

绮月阁的鞭刑一向厉害,银鞭上不仅含有灵气,还长着一根根倒刺,打在人身上连血肉都能翻滚出来。

沈温谨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阳光从窗棱间洒进来,伴着声声鸟语,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清甜气息。

少年缓缓睁开眼来,如墨的长发堆在枕边,皮肤是病态的白。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背上却已经没有痛感,便倚着床栏坐起,里衣微微张开,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还没有松一口气,便有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孩推门进来,他看起来比他小几岁,面上的稚嫩还没有完全褪去,却老成地皱着眉头,英气逼人。

“师弟,师妹的伤势如何了?”沈温谨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只字不提昨日之事。

这便是他的师弟,昭瑶的二弟子——楚煜!

真正的书中男主!

楚煜几步走到他床前坐下,望着他的病容内疚道:“如意的伤势已经好转,但是师兄你这一身伤是从何而来?”

昨日师兄送来万年灵芝后,他便一直待在温如意那处照料,对绮月阁所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事到如今,他还不知道那灵芝乃是师兄私自窃取。

不过紧接着他又惊喜说道:“师兄你知道吗?师尊竟然出关了,还说她往后再也不闭关了,昨日还带来了药堂的灵药为你疗伤,你这背上的伤才好的这么快,如今都已快结痂了。”

沈温谨事先知道,如今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疑惑那人为何会突然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

“师尊现下在哪里?”他垂眸问道。

楚煜挠了挠头:“师尊不知道是怎么了,差点搬空了药堂,如今被掌门唤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