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溪双打卧室门，探出脑袋来。她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班时间，有鬼加班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更别说这么短的时间，丁宣已经完成了一单业务了。

这要传出去，阴司的其他衙门怕是要被丁宣卷麻了。

“没事儿！我闲着没事，看了一眼申请鬼的详情资料，有点被吓到了，不小心吵到你了。抱歉，抱歉。”

丁宣并不像和白溪双说自己刚刚亏了一个亿的事情，掩饰着说自己只是看详情没控制住声音。这有点类似于在大学寝室，到了晚了，隔壁呜嗷乱叫，寝室里学霸受不了了，去隔壁讨说法。

结果女生会发现是隔壁女生在一起看恐怖片，或者男生发现隔壁在一起看比赛直播的感觉。

申请鬼的详情说白了也有这样的作用，浏览器来很多的时候是第一人称视角的“电影”，甚至于能够反馈给观察者当时经历事件时，申请鬼的情绪，代入感强的离谱。

丁宣喊出声也可以被理解。

“没事就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工作一天呢！”白溪双说着要关门。

“等一下。”丁宣叫住白溪双。

白溪双歪头转过身。

“你能不能给我烧十块钱，我需要再试一下我的能力。”丁宣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施展你的能力还要烧纸钱吗？”白溪双不解。

丁宣在帮李心童办理业务的时候，白溪双并不在办公大厅，所以并不清楚丁宣的能力。

“我的能力比较特殊，需要烧纸钱才能施展，并且必须是别人的纸钱才行……”丁宣顺着白溪双的话，应承的说自己的能力造梦需要别人给他烧纸。

然而，实际他的能力并没有这项限制，他只是觉得自己的钱太少，不经烧。

如果能够给他人形成一种自己的能力有所限制，必须要他人给自己烧的锚定观念，那自己就可以一直“蹭”下去了。

虽然很不地道，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也是丁宣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受了赵德才忽悠黄心明的启发。

什么是做生意？说道本质还是利用信息差挣钱。

“哦，这样啊！”十块钱嘛！也没多少，白溪双随手一仰，一张十块印有“天地银行”的纸钱，就在离开她玉手的瞬间，在空气中化为飞灰，朝着丁宣的方向飘散在空气中。

丁宣赶忙躺在一张搓澡床，闭了眼睛。

白溪双不以为意的回屋关了门，阴司七十七的办公大厅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丁宣也没有去研究他造梦的能力，他要做的是用观世去看看黄心明的情况。

丁宣刚刚给白溪双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他只能在心里和小白说一句：“不好意思啦！”

医院特护病房中，黄心明泪眼婆娑的睁开双眼，摘掉用来辅助他呼吸的氧气罩。一场梦过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轻松了不少，也许是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放下的缘故吧！

按了一下呼叫按钮，隔壁值班的护士和医生都走了进来。

“黄老，您醒了，您有什么需要吗？”医生问道。

“几点了？”

“才早八点，您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叫人去准备您的早餐。”医生边说边用脖子的听诊器听了听黄老的心肺。

黄老的情况他作为值班医生可以说是烂熟于心的，可这次真的惊到他了，有些不敢质信的多听了一会儿，又伸手给黄老搭脉，心肺和脉搏都变得有力起来，与昨晚黄老睡觉时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医生没有声张，只是向护士使了个眼色，让她和自己出去。

“有人来看我吗？”黄心明没有注意到医生的一样，朝那名中年护士问。

“您的学生来看您了，还给您带了一本相册。”

“哦哦，你帮我拿一下相册，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护士把放在电脑旁的相册递给黄心明，和医生一起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医生就急着问护士，晚和早这段黄心明睡觉的时候，都有什么人来看过黄老，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在得到护士再三确认没有人进过黄心明病房，黄心明也没有起来过的答案之后。

医生叮嘱护士不要让任何人进黄老病房，等他找院长来。

房间中的黄心明和丁宣并不知道值班医生和护士之间的对话，丁宣站在黄心明的病床旁，看着后者翻看的那本相册。

相册的第一页是一张合影，充满年代感，画面中是三个人，一位五十岁左右，满头银发的人坐在前边的凳子，后边的两个人站在凳子后。整张照片是黑白的，有些泛黄。

画面中的三人都在笑，不同的是前面坐在凳子的那位老人是那种欣慰的笑，后边的两个人是那种自信的笑。

后边站的两人正是年轻的赵德才和黄心明。

黄心明用他苍老的手在这张老照片摩挲了一阵后，翻到相册的第二页，一张用塑料薄膜塑封的东西掉了出来。

正是黄心明当初从大洋对岸邮寄回来的那张餐巾纸。

“你不要太羡慕我！”

黄心明喃喃道。

“无论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我如果完不成，就让我的学生帮你，这是……我对你的补偿，我的老同学。”

丁宣意识到黄心明其实是在和自己说话。他伸出手在黄心明的眼前晃了晃。

黄心明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看着眼前的相册，丁宣确定黄心明在现实世界并不没能看到他。

让升起一丝期盼的丁宣，转而失望了。

因为如果黄心明可以看到自己的话，他就可以想办法在办理委托业务的时候，抽空去见一见他生前的亲朋，告诉他们一声自己还活着（以另一种形式）也好。

10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丁宣的身影在病房中消失，只留下黄心明一人继续翻看着老旧的相册。

丁宣不知道的是，在地府中，一处看起来似现代实验室的地方，一身白大褂的赵德才伸了个拦腰。

“一口气烧一个亿的纸钱真是爽啊！”

是的，赵德才刚刚给黄心明烧了一个亿的纸钱功德，这也是黄心明身体情况突然好转的原因。

而这一个亿好像是属于丁宣的，赵德才丝毫没有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