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

周宁再度在姜念家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顾廷渊归来。

不过，老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上一回的经历后，这一回周宁在等待顾廷渊时放松了许多。半夜醒来后，姜念去了末世那边，周宁则去给自己泡了一壶菊花茶，姜、顾二人来到客厅时，周宁还为他们二人一人斟了一杯放去两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来来来，喝杯茶。”

说起来，睡了半夜，姜念还真有点儿口渴了。

坐上沙发后，姜念探手出去把玻璃茶几上的茶杯拿起。周宁泡茶用的菊花是一种小雏菊，被热水冲开后，原本皱成一团的小雏菊在水中舒展开来，一朵一朵在白底清水的杯子里面，煞是好看。

抿上一口茶水后，还有一股淡淡的属于菊花的清香萦绕在唇齿间，让平常对茶这一类都不怎么感冒的姜念忽然就有点儿喜欢上这茶了。

和姜念的悠闲品茶不同，顾廷渊在沙发上坐下后，却是沉默地看着周宁。

都是多年的老搭档了，顾廷渊一个眼神，周宁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赶紧把重要的事情说了，不过，在说事情之前，周宁却是从自己的空间纽里面取出了一枚绿色晶石。

姜念眼里露出茫然：“这不是我们昨天上交的晶石吗？”

“姜小姐记得不错，这正是你们昨天晚上上交的晶石之一。晶石的报告已经出来一部分了，这玩意儿坚硬无比，实验人员试遍了全宇宙各种锋利的器具，没有一样能够切割得了它。”

“高温也炼化不了它。”

这个结论在顾廷渊的意料之中：“不奇怪，毕竟是能在高能粒子束下存留下来的东西。”

“……后来，实验人员试着用溶剂溶解晶石。当溶解实验做到第三次时，他们成功了，一枚红色的晶石被成功地溶解在了酒精里面！”

“……实验人员提取酒精里面被溶解的晶石成分继续实验……晶石成分中不含R病毒……直接注射晶石成分给小白兔和小白鼠后，它们全都迅速衰老、死亡……注射用生理盐水稀释过50倍的晶石成分给小白兔和小白鼠后，它们只是精神较为亢奋，12个小时后小白兔和小白鼠体内的晶石成分代谢完毕……”

“对了，这种晶石在完整状态时形状特别稳定。你们看，”周宁往上举了举手中的绿色晶石，吸引姜、顾二人的注意，“这枚晶石里面的绿色物质，像不像是被一层透明的什么东西包裹在里面？大量的实验证明，这层未知的东西包裹着绿色物质时，晶石很安全。”

把报告中重要的几点结论说完后，周宁把手里把玩着的绿色晶石向顾廷渊一抛：“喏，你申请的晶石。”

“详细的实验报告之后发我通讯仪。”交代了周宁一声后，顾廷渊把抬手接住的晶石朝姜念递去时，见她面色疑惑，便向她解释了一句，“申请报告我昨天发给周宁了，让他在收到晶石安全的消息后便替我把报告向上提交，免得耽误时间。”

姜念垂下眼帘。

她面前的半空之中，悬着一只宽大的手掌，水晶吸顶灯明亮的光把他的手掌心照得比他原本的肤色要白上一些，此刻，那白色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抹绿。

“谢谢。”道谢后，姜念伸手接过晶石。

在顾廷渊和姜念互动时，知趣地保持了沉默的周宁见二人互动完了后，才接着道：“专家组已经组建完成了，小区里面的居民也全部都搬迁出去了，明天军队和部分专家组的人就都可以进小区入住了，在房子的分配方面，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要求？”

“没有。”感觉这事儿不该自己管的姜念很快道。

“给姜念留出一套房来吧。她现在的房子被我们侵占的空间太多了，以后若是有假，她可以去新的那套房子里面休息。”

周宁应下后，抬手又抛了个东西给顾廷渊：“这是你之前让我找人修的赵肃的机甲，已经修好了。”

在顾廷渊和周宁转到了机甲的话题时，一旁的姜念轻轻地抿起了红润的唇。

片刻后，她终是默认了顾廷渊的好意。

*

次日。

顾廷渊蹲在一个军用陶瓷盆前正洗脸时，忽然听见卫生间门口传来姜念的声音：“顾廷渊，我的晶石不见了！”

在姜念过来时，顾廷渊刚往脸上扑了一脸的水，正准备用手把脸上揉一揉洗脸的，现在听见姜念说什么晶石不见了，顾廷渊哪里还顾得上洗什么脸，连忙转身站起，目光透过眼前水珠联成的透明帘子望向姜念后，顾廷渊忽然一顿。

门外的姜念正穿着一身绿色的睡衣。原世界现在正是四月的天，虽然气温乍暖乍寒，但最近几日都是乍暖的时候，于是，姜念晚上睡觉时穿的睡衣便是一条无袖的吊带真丝裙。

当然了，为了睡觉舒适，她通常都是不穿br。a睡觉的。

大概她是真的着急了，跑出卧室时都没想起来这茬。

偏她不仅身材高挑，还身材很棒，皮肤也白，顾廷渊的眸色深了深。

右手侧抬，扯下旁边墙壁上挂着的灰色毛巾后，顾廷渊大步朝着卫生间外面走：“是不是掉哪儿了？”

“我记得我睡觉前把它放在我的枕头边了，不应该掉的啊。”

走出卫生间后，顾廷渊把毛巾递向姜念：“这是我擦头发用的毛巾，是干净的，你披一下吧。”

姜念怔了怔。

很快想起来什么，姜念的脸腾一下热了起来，劈手夺过顾廷渊手中的毛巾后，姜念背过身去，像披肩一样用毛巾包住自己的上半身。

“我和你一起去你的房间先找找吧。”等到姜念披好了毛巾后，顾廷渊才道。

……

“确定是放在枕头旁边了吗？有没有记混位置？”把姜念房间的床上，床下，床边，甚至是晶石有可能滚落到的房间的地上，以及各个角落纷纷找遍了后，始终没有找着晶石时，顾廷渊直起身来转眸询问在衣柜旁站着的姜念。

“确定。”

“那我再找找。”顾廷渊重新弯下腰去，“对了姜念，被罩、枕套之类的可以拆开吗？床上的被褥可以移走吗？”

“都可以的。”

然而，拆开了被罩、枕套，把床上的被褥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甚至被褥底下的床垫都抬起来看底下了后，顾廷渊也还是没有找到那枚昨晚他给姜念的绿色晶石。

顾廷渊再度直起身来，隔着中间宽大的双人床望着对面衣柜边的姜念：“你能不能跟我详细地描述一下昨晚你回房间后，处理那枚晶石的过程？”

“回到房间后，我把晶石放在枕头的右侧，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顾廷渊入鬓的剑眉微微拧起，他的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你之前不是说好像对绿色晶石有种想吞噬的感觉吗？我认为，奇异消失的那枚晶石很有可能是你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地吞噬掉了。”说着话时，顾廷渊朝着衣柜这边走来，期间，他狭长的凤眸仔细地打量着姜念的脸色，“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姜念摇了摇头：“没有。”

然而顾廷渊的神色却丝毫未见放松：“我想联系谢军长，请他出面替你安排检查身体的医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