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出乎我意料,陆应川对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心里软了软,“他在哪?”
周扬拿起病床边挂着的本子,手搭在门柄,“我去找他来?”
“嗯,谢谢周医生。”
他走了没多久,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但是在门口迟疑了会,然后再进来的。
我当时正站在窗前眺望风景,不过医院下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今日天光不错,明媚和煦,让我心情好转不少。
晕倒前的事,我不太愿意回想。
好像被狗血泼洒一身,想起就让我痛苦,如坠阴影。
陆应川进来后就没动了。
他大概也觉得对不住我吧。
“站着干嘛?”我没回头,只冷冷问。
“医生说你状态不错,只是虚弱。”陆应川靠近我。
我能感觉他的温度,察觉他抬手时的犹豫,但最后他没有抱着我。
那让我松了口气。
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他争执。
“吃点水果么?”我两站着也是尴尬,他最终走开,去桌子边上给我找车厘子。
“不想吃,”我有些虚,便靠着窗边的沙发坐下,凝视他背影,“周医生说是你救的我?”
他或许听出我的揶揄,转身时面色清冷,“谈不上救。”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毫无顾忌的露出讽刺的笑容,“你当时选择来抱我,而不是先去扯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黄兰芳手中的横幅,也许你是不想跟徐家母女起冲突,对吧?”
他露出不解又烦躁的眼神。
可我没给他机会说话,立马又道,“反而是肖哲这个徐娩的前任,不顾徐家的看法跟旁人的议论,直接跟黄兰芳有了冲撞。”
“姜泠,”陆应川显然克制,隐忍的情绪都发泄在两颗被捏破的车厘子上,“你想我怎么选?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沉默着。
他则低着脑袋,拿纸巾胡乱的擦手,结果越擦越脏,弄了一手红。
“我觉得,你应该在那晚守在病房时就把一切都处理好,”那天晚上若不是他心软,不舍的叫徐娩难堪,事情就不会拖到现在,“你当时非要做个痴情守望者,等在病房门口到凌晨,却不知道强硬点直接进去,你面对要谈判的客户有这么温柔耐心吗?”
我越说越激动,感觉一口气都快上不来,可仍然要继续,“你面对我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耐心吧?多少次我不想做的事你逼我做,我不想见你你偏要来,结果对徐娩就做不到了?觉得她柔弱可怜,是吗?”
我说话的过程中可以明显看到陆应川的燥意一点点攀升。
他几次张嘴,可能想解释,最终却只道,“是我没做好。”
陆应川罕见的主动道歉,竟然服软到这个地步?
我还以为他要夺门而出呢。
“你在医院观察两天,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陪你。”
说也好笑,老天非要他守不住承诺,这边话音才落,那头他手机就响起。
是徐娩的来电。
陆应川看了眼。
我则避开视线,“接吧,这事迟早得面对。”我怀孕了,总不能我去解决?这不都是他留下的烂摊子。
他倒也没犹豫,径直站起身来,“我会给你个答复。”
我不信他,便故意揶揄,追问道,“你的答复,会让我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