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也算话,八点不到,院外就传来他泊车的声响。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起身,然后坐到餐桌,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其实我很少喝酒。
除却特殊的场合应付一杯外,从未有过大醉的经历。
而我喝酒场次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国外,为了配合陆应川这位大少爷出入他喜欢的各种聚会,我便免不了敷衍几杯。
只要他开心,我难不难受无所谓,反正不能扫兴。
所以当他看见桌上的红酒时视线显然一顿,颇冷漠的扫视我,“放回去。”
“我不,”我一手护着酒,一手指着吧台,“你去拿两个杯子来。”
“较上劲了是吧,”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嫌弃我的眼神,“说了,不许喝。”
我笑了,还没喝呢就跟醉了似的,“我说了,拿两个杯子!你一天不跟我吵你难受吗?就一天不能顺着我?”
这话我是压着声音说的,就像是极力隐忍,害怕还没摊牌呢先失态了。
到时岂不又要给他看了笑话?
我要做个冷静的女人。
在陆应川眼里我恐怕是“胡搅蛮缠”,他索性懒得去管,对于我,他从来不会温柔的呵护的劝慰,总是这种大男人姿态。
我烦,他也烦。
他坐下,把外套一撒手扔去沙发,然后慢条斯理解着腕扣。
大约解不开,眉眼便染上燥意。
而我自顾起身拿了杯子,满上,接着自己碰杯,“第一口我先来。”
他没抬头,还在解扣子。
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他竟都做不好,于是忽然爆了句粗口,接着狠狠一拽,直接扯破了衣袖。
又松开了领口。
好像终于顺畅了,他呼一口气,眉眼依旧平静。
他没喝,只看着我,“有事说事。”
看吧,他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给我,可能是觉得我此刻的状态很丑陋吧。
无所谓。
我笑了笑,单手撑在下巴,“其实刚刚我一直在想裴静榕的事,”我挑起眼尾睨他,“你说孟随到底有没有出轨?你们男人不是最了解男人吗,就说说你的感觉呗。”
“你发什么疯,急着喊我回来就为了这?”陆应川的无语全写在那张眼皮低敛的脸上。
“别急嘛,”我推推他的胳膊,“你先回答我。”
他深凝我,半晌才道,“我没亲眼见,但孟随应该不止一次。”
“出轨?”
他点头,却又觉得话题无聊,“你闺蜜的事,我没兴趣聊。”
“嗯嗯,”我加快语速,“那你觉得孟随还爱她吗?”
爱一个人,应该就无法接受其他人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陆应川却嗤笑,“两码事。”
好一个两码事!
我忽然笑了,笑的还挺开心。
“陆应川,是我不懂你,这些年辛苦你,也辛苦我。”可能是酒精上头了,我忽然很想哭,却又不得不隐忍。
我也不在乎此刻的狼狈,而是静静凝视他的双眼,从包里将一张照片拿出,递过去,“协议书我已经在拟,关于长辈那边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
“我们好聚好散,陆应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