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 / 2)

三首将随手挥散涌来的浪潮,    闻言他扯了扯嘴角,神色古怪道,“我们都没死,    他又怎么会死。”

角狼目光在三首将面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眸色变幻个不停,    半晌,    他方才嗤笑了声,“拿他来压我?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他不成。”

巨齿犀亦是直勾勾地看向身处战场的顾南挽,    却只能看到一尊漆黑的悬棺,    那悬棺几乎将她的身形挡的严严实实,隐隐可见翻飞的红色裙角。

角狼嘴上虽是说着狠话,    然而他只神色阴沉地看向顾南挽,    没再动手,他随意地扫了眼四周的景象,    随即挑了挑眉,    “现在外面是怎么回事?这群鱼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还不是闻萧那个老头子,    他可能是活腻歪了吧。”

三首将翻了个白眼,    他神色不善地看向角狼与巨齿犀,“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你爱咋样咋样,以后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们。”

角狼与巨齿犀对视了一眼,    皆从对方眸底看到了丝忌惮,他们虽没与戚无宴交过手,    却也曾在其他人口中听过他的名字,    那些人每每不是三缄其口,    能让三首将六尾几人如此心服口服,    必然不是寻常之人。

他们心底思绪万千,    面上却是冷笑了声,神色阴沉地看着脚下的乱象,只见顾南挽扛着那巨大的悬棺,赤熊一时半会间竟丝毫奈她不得。

随着那悬棺的每一次落下,那赤熊的动作都更迟缓些,身处战场的赤熊心底却远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淡定,他有些暴躁地咆哮一声,浑身痛的几乎麻木。

他对疼痛并不怎么敏感,然而这会儿却似是有着股诡异的力量,疯狂地蚕食着他体内的灵力,一触碰到那悬棺,他的周身便格外的疼痛。

更让他诧异的是,他发现,仅凭肉身,这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却是丝毫不逊色于他,这个发现令得他有些说不出的恼羞成怒!

赤熊猛地咆哮一声,猩红的眸底带上了丝忌惮,他不敢再与顾南挽硬碰硬,厚重的双掌狠狠地砸向脚下的海域,只见那海水中霎时间冒起层层蒸腾白烟,大片的烈焰瞬间自他的脚下燃起,宛若奔腾的火龙疯狂地袭向顾南挽。

顾南挽掀起眼皮,定定地看着那飞速逼近的火龙,她的面色不变,指尖迅速掐诀,只见纯白的霜雪与灼热的烈焰猛地碰撞在一起,霎时间灵力四溢,脚下的海域瞬间激起万丈波涛。

眼见顾南挽周身的气势越发的强势,赤熊心生不妙,他再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借着那灵力的波澜直接转身逃离此处。

顾南挽见状没有再追,她将几瓶灵丹倒入口中,醇厚的灵力迅速地流入她的腹中,流过她干涸到几近发疼的经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胳膊酸痛不已。

顾南挽目光扫过周围的海域,发现各宗掌门长老得到风声,已经纷纷赶至此处,试图再度将那群邪物逼回封印之内,在众多强者的围攻下,那群邪物已然落了下风,饶是如此,擎天石的邪物仍是不要命地,疯狂地想要向外界冲去。

三首将已不见踪迹,不知他又躲去了哪里。

顾南挽微微抬起头,那几只吞天鼠已彻底没了人形,他们周身尽是鲜血,气息衰弱,眼见他们即将被金凤彻底撕碎,她这才舒了口气。

正当她以为这边的情势已经彻底得到控制之时,却见几道凌厉的剑气骤然撕裂虚空,携着雷霆之势径直袭向了巨大的金色凤鸟,剑影闪烁,连虚空之中都泛起了无数蛛网般的漆黑裂纹,天光乍现。

下一瞬,凌厉的剑气势如破竹地破开金凤的防御,金凤低低地闷哼一声,巨大的身影陡然一晃,数道剑气骤然穿透他漂亮的羽翼,鲜血飞溅。

闻到那股血腥味,几个逃窜的邪物忍不住地冲上前去,贪婪地舔舐着飞溅在地上的血迹,而后目光闪烁地看向金凤染血的翅膀,眼底尽是渴望。

金凤看了眼染血的羽翅,当即怒骂了一声,“居然搞偷袭,无耻!”他神色不善地看向身后,却只看到漫天飞溅的水色,那几只吞天鼠却是抓住机会,再度疯狂地向他袭来。

清脆的剑鸣穿透遥遥虚空,缓缓地落于众人的耳际。

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顾南挽猛地抬起头,瞳孔微缩,她神色冰冷地看向海岸,只见数道剑影强势地破开满地的浪潮,辽阔的海域之上瞬间掀起万丈波涛,于那汹涌的浪潮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御剑而来。

来人踏碎满地的水色,悄无声息地落在擎天石上,狂风鼓动着他宽松的长袍,猎猎作响,纯白的衣袍犹染着刺目血色,锋利的长剑静静地浮于他的身后。

顾南挽落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紧,她死死地看向那道修长的身影,眸底爬上了丝丝的恨意。

正试图修补擎天石的一众掌门见状,面色止不住地有些难看,“闻钰?你这是做什么?”

“你当真要叛出修仙界不成?!”

见着闻钰突然出现,大祭司面色变了变,便想上前帮忙,她身侧的老者却是面色沉沉地制住了她的动作,那老者看了眼面色沉沉的顾南挽,低声道,“你先等等,别急着出手。”

大祭司皱了皱眉头,她看着顾南挽,眸底带上了丝担忧,然而想到破碎的擎天石,她强忍着愤怒与担忧,逼着自己静下心来。

身后传来那群人此起彼伏的声音,闻钰却只垂着眸子,神色冷淡地看着满地的狼藉。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闻钰微微侧首,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唇间亦是失去了血色,腰背却依旧挺直,宛若风中修竹。

不论何时,他似乎皆是这副模样。

闻钰定定地看了顾南挽一眼,待看清她眸底的恨意之时,他抿了抿薄唇,他低声唤道,“阿南。”

他的声音似是青石击玉,比海域的风更凉。

顾南挽神色当即更冷了些,她冷笑了一声,“你别这么叫我。”

闻钰沉默了片刻,他微微攥紧了手中的长剑,神色莫名地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的神色,半晌,他方才轻声道,“顾南挽。”

他似是极不熟悉这般的称呼。

闻钰缓缓执起身侧的长剑,剑意四起,“你拦不住我。”

他的声色淡淡,带着一贯的令人讨厌的冷漠,顾南挽冷笑一声,身后的遮日棺似是察觉到她激荡的怒意,其上隐隐泛着暗灰色的流芒。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闻钰却不欲与她多纠缠,手中长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道清脆嗡鸣,蓦的离鞘,汹涌的水色落在那长剑之上,那长剑亦似是晕满了盈盈水光。

闻钰挽了个剑诀,他的长袍随着狂风剧烈地鼓动着,猎猎作响,长剑于虚空之中瞬间化作万道剑影,下一瞬,无数的剑影倏然袭向了金凤所在的方向,锋利的长剑于日光下闪烁着森然寒意。

“金凤!”顾南挽瞳孔隐隐泛红,整个人都带上了丝戾气,她的识海中有片刻的空白,顾南挽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凌空抓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径直刺向了背对着她的闻钰。

冰冷的海风刮过她的脸颊,往日的一幕幕宛若走马灯般飞快地略过她的脑海之中,惨死的爷爷,她尚未见过面的父母,她被那奇毒折磨的日日夜夜,顾南挽咬了咬牙,眼眶一片酸涩,她周身的灵力瞬间暴涨!

闻钰似有所觉,他微微侧首,只见顾南挽执着长剑,满目戾气地向他袭来,锋利的长剑晃得他眼前一暗,凌厉的剑气划过皮肤,带起些微的刺痛。

闻钰手执长剑径直横扫而出,剑光如水,凌厉如风,一剑出,万物皆寂,裹着霜雪的剑气尽数消散。

兵戈相见,顾南挽近乎是泄愤般,不顾一切地向他袭去,锋利的剑气在她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顾南挽却像是察觉不到那些疼痛,她双目泛红地看向闻钰,声音一片沙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透过漫天潋滟的水色,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南挽,只见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她雪白的颊边,她的皮肤极白,唇色却是殷红,眉目灼灼,宛若熊熊燃烧的炽热烈焰,似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闻钰莫名地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顾南挽时的场景,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容与现在这张灼人心神的面容缓缓重合,漆黑的眸底泛起了些许细微的波澜,闻钰指尖掐诀,只一味地闪躲着她的攻击。

见着他这般的姿态,顾南挽心底的怒意更甚,从始至终,他似是只将她当成玩弄于指尖的猎物,在毁了她的全部之后,又假模假意地施舍她半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