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陆母闻言,当即竖起来眉头,“你还说我,你平时对我们几个不闻不问,现在后悔了?”陆母冷笑一声,她看着陆父,口不择言道,“你爹死前可让你好好管着她,连以后的家主之位……”

说到这里,陆母的声音骤然一顿,她连忙看向身侧,只见陆悄悄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陆母连忙捂住了嘴。

陆悄悄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现在这整个寻欢宗的弟子几乎都在谈论此事,甚至周围的居民都四处打探着昨夜的消息,昨夜晚间,无数弟子被那汹涌的灵力惊醒,潮生山上的灵泉喷发,巨树折断,闻钰仙君受伤,他们险些以为是有魔族来袭,现在满心皆是恐慌。

就连那些长老亦是满面的愁容,那闻钰仙君现在对昨夜之事闭口不言,只让他们不必担心,可现在别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怎么可能不担心?

一时间,整个寻欢宗上下都格外的愁云惨淡。

……………………

一夜无眠。

阳光透过窗间的间隙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面容之上,顾南挽揉了揉眼睛,掌心传来些微的疼痛,她微微睁开眼,便看到了一道陌生的屋顶,她的意识有片刻的模糊,须臾,她才反应过来。

现在她还在戚无宴的房间之中。

昨夜,她被戚无宴带着离开了寻欢宗,离开了那个窒息的地方。

顾南挽瞬间睁大了眼睛,她猛地坐起身,目光扫过房间之中,随即,她松了口气,现在戚无宴并不在房中……

宽大的黑袍自她的胸前滑落,浅浅的冷香涌入鼻翼,顾南挽的目光在那黑袍之上停留了片刻,昨夜那些事情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有些后怕地摸了摸有些僵硬的面容,她没死,戚无宴虽然短暂地发了疯,却也没有杀她。

她赌赢了。

顾南挽将那黑袍放在了一旁,她走到窗前,便见房外亦是一片凄凉,整个院中只有一张石桌与几个石凳,顾南挽看着便有些牙疼,院外隐隐传来了小贩的叫卖声,正当她略微有些出神之际,只听一道声音闷声闷气地从她身侧传来,顾南挽抬起头,便见一个足有两米之高的男修从院后走来。

他的身形极为健壮,看起来宛若铁塔一般,几乎瞬间便将顾南挽面前的光遮的严严实实。

顾南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沉四看了她一眼,声如洪钟道,“顾姑娘,过来把这个药喝了!”

顾南挽看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眼,她的眸色闪了闪,佯装不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药啊?”

“还能是啥?当然是解毒的,你那么多毒草吃下去,也不怕把自己毒死。”沉四看了眼顾南挽,见她面色如常,推了推手中的药,“快趁热喝了,等会凉了更难喝。”

顾南挽闻言,她接过那药碗,那碗在沉四手中看起来还有些小巧,顾南挽接过手,却发现那碗险些比她的头还大,更像是个盆,里面盛满了黑乎乎的药汁,她屏住呼吸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苦味瞬间涌入她的喉中,顾南挽当即险些吐出来。

然而,想到体内的那些毒,顾南挽捧起药碗,拧着鼻子又连喝了几大口。

沉四看着那比她头还大的碗,沉默了片刻,他后知后觉地认识到,面前这个顾南挽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不是像沉参他们那样的糙老爷们。

昨夜沉参方才叮嘱他,戚无宴活了这么多年,难得铁树开花,找了这么个小姑娘,哪怕他嘴上说着不死就行,他们还得小心照顾着,尤其是他,他说话注意点,切勿得罪了她。

沉四皱了皱眉头,难得地有些心虚,他看着顾南挽勉强地喝完了一层药汁,目光在简陋的房内停留了片刻,他努力放轻了声音,学着沉二平日里说话的模样小声道,“主人今日外出有事,刚好我也没什么事,你若是有什么想买的都可以让我去,或者你自己想买也可以,我陪你去。”

那声音就像是被掐着嗓子的大公鸡。

顾南挽有些诧异,她猜测他口中的主人便是戚无宴,她迟疑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顾南挽随着沉四离开了小院,她这才发现,这小院处在闹市之中,甚至,还是寻欢宗周围的城镇,怪不得,昨夜戚无宴能来的那么及时。

顾南挽同沉四进入了集市,二人相貌一个极美,一个却是极丑,一眼望去,说不出的打眼,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面色有些奇特。

顾南挽察觉到那些人稀奇的目光,默默地离沉四远了一些,她买了些被褥衣物,便又同沉四赶回了小院。

这一日过的极快,顾南挽回来之后,便见沉四领着沉参几人迅速地收拾着房间,全程,只让她乖乖在旁边坐着。

顾南挽难得这般清闲,她便坐在一旁,抓紧时间闭目修炼,却觉困意缓缓袭来,顾南挽打了个哈欠,她这些日子,似乎格外的嗜睡,也格外的容易疲惫。

顾南挽只修炼了半个时辰,便有些困的睁不开眼,她只草草吃了几口饭食,便又爬回了被褥之中。

…………

夜色渐浓,街道上仍是一片灯火通明,一些寻欢宗弟子溜下山来,四处搜寻着顺眼的目标,这小院之中却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半晌,一道高大的神色黑影于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走入了房间,他的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香气,一到夜间,这街道之上几乎皆是寻欢宗修士身上的香粉味,浓郁的几乎令人窒息。

他有些嫌弃地褪去身上的长袍,随手捏了个净身诀。

清冷的月光落于他的银发之间,他方要坐在床榻之上,却陡然发现,那床榻之上鼓起来一个小包,平缓的呼吸自那被子中传来。

他今日刻意将这小姑娘抛之脑后。

戚无宴神色凉凉地揭开被子,便看到了一张憋的通红的小脸,许是在被中蒙的太久,她的额头有些许的汗珠,乌黑的发丝黏在她雪白的颊边,唇色殷红,一股浅浅的香味落于他的鼻尖。

是与街道之上不同的香味。

她的身上似乎一直有着浅浅的清香,尤其是在她动/情之时,随着晶莹的汗珠滴落,那若有似无的香味无端地有些令人失控,生出无数阴暗的念头来。

似是察觉到了冷意,顾南挽缩了缩脖子,像个小虎崽似的,寻着热意钻向了被褥之中。

戚无宴微微抬眸,却发现原本简陋的房间现在已经变了个模样,床上铺着新买的被褥,桌上多了束嫩白的花,甚至他的脚边,也多了一双巴掌大的绣鞋。

绯色的长裙挂在床侧,随着夜风缓缓摇曳。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落在床榻之前的绣鞋,他的目光微转,便看到一只雪白的小脚自那被褥中探了出来,那脚不过巴掌大小,脚尖粉/嫩。

戚无宴眸色暗了暗,他神色凉凉地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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