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芙一脸不高兴地走在回知青点的小路上。
跑得那么快,就你长腿了是吧!
她满心郁闷地折了枝路边开的野花,小嘴嘟嚷着:“我都还没嫌弃他凶呢。”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多有,下回想堵谢延昭都不知道去哪儿。
烦死了!
难道原主长得丑?
阮明芙赶紧将脸凑到一旁的小水沟,看向水面的倒影,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原主与她像了个十成十,若非左眼下长了一颗笔尖大小的泪痣,她都要以为她是身穿了。
看到这,阮明芙更气了。
谢延昭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男人,看着她这样的大美人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阮明芙辣手摧花,将手里的碎屑泄愤似地往沟里一扔。
地头蛇的叔叔是g委会老大,哪怕阮明芙长得再漂亮,也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县里的一把手。谢延昭是军人,级别还不低,只要跟他结婚,她就能随军,离开这个地方。
放弃是不能放弃的,这个瓜还得强扭……
阮明芙还真就不信了,凭她的魅力还拿不下一个谢延昭。
阮明芙刚给自己打完鸡血,到知青点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估计又去哪儿勾引男同志了。”
阮明芙长着一张好脸,下乡后让十里八乡的男同志眼前一亮,个个都跑她这里来献殷勤。偏偏她又不会做人,让其他女同志明里暗里地排斥。
“今天吴家儿子结婚,应该是去凑热闹了吧。”
梳着两条大辫子的知青轻嗤一声,“你信?”
阮明芙记得,这个女知青叫胡丽红。长相清秀,但因着直爽的性格跟谁都说到一块,村里有什么消息她头一个知道。
“什么意思?”
胡丽红故作高深地一笑,“吴家儿子是当兵的,这会儿回来结婚,带回好几个战友。”
“啧,都是有家室的……”这个声音,别提有多失望了。
这几个当兵的刚到吴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屋里头有闺女待嫁的老娘们就上门了。这年头当兵的最受欢迎,搁相亲市场上那就是王炸!
谁知道都已经结过婚了。
老娘们的一腔热情散了个干干净净。
胡丽红嗔了她一眼,“谁说的,还有一个没结呢!”
“谁?”
她们回城无望,家里会给补贴的日子好过一点。其他人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只剩嫁人了。比起嫁给村里人,她们更愿意选择那些当兵的。
“哎呀,你快说啊。”
胡丽红清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就是那个长得最高的。”
知青们回想了一下,随后便被吓到似的,身体抖了一下。
“那个人看起来好凶。”
“就是,他该不会打人吧……”
阮明芙:“……”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谢延昭看起来这么凶,但凡还有一个选择,她都不会在他身上吊死。
“呸!”胡丽红啐了她们一口,“他们都在战场上杀过人,不凶才怪哩。”
“说得也是……但这跟阮明芙有什么关系?”
胡丽红:“……”
一点八卦敏感度都没有,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聊天,她才懒得理这些人。
“周鹏不是看上姓阮的吗,她怎么还去勾搭人,好不要脸!”
“要说脸皮,咱们加在一块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怎么这么受男同志欢迎?”
“浪呗……”
说这话的知青,脸都酸成柠檬精了。
“她该不会真是狐狸精转世吧……”
“军人同志一身正气,该不会上她的勾吧?”
“难说,你看这些男同志看阮知青就跟苍蝇见着屎一样。”
说话的知青显然跟阮明芙有很大的矛盾,句句都在贬低她。
“希望军人同志不要被骚狐狸迷住……”
“可拉倒吧,你见过哪个人能逃过她的手掌心?这个……最多七天,你们信不信?”
“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嗐,她能有什么脸。把那些男同志勾得五迷三道,一点也不知道检点。瞅她那个浪劲儿,估计早就被男同志沾了身子。”
“我的天哪……”
听着后面越来越不像样的话,阮明芙小脸一黑,推开走了进去。院子里的知青看到她的身影,都跟掐住了脖子的小鸡崽似的,哑火了。
说人闲话被抓包,胡丽红再厚的脸皮也些挂不住。
“明芙回来了,”胡丽红余光看到阮明芙的手,吓了一跳,“你手怎么了?”
谢延昭手劲大,随着时间越久痕迹越深,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阮明芙凉凉开口:“遇到几个说闲话的,跟她们打了一架就成这样了。”
胡丽红:“……”
搁这儿点我呢。
阮明芙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转身回了屋。进门时顿了一下,微微回头:“你们刚才的话我听清楚了,放心,我会努力的。”
门开了又关,早就对阮明芙一肚子不满的女知青翻了个白眼,将洗涮的鞋子扔进水里,没好气地道:
“神气什么?贱人!早晚挨批d。”
身旁的知青扯了她一下,“赶紧刷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女知青这才闭上嘴。
知青点是地主的老房子改造而成,条件不算好,就是房间不少,还分前后院,把男女知青隔开,但吃饭的地方却在一起。
原主运气好,分到一间小的,可以一个人住。
房间非常简陋。
初来时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为此,原主去找了村里的木匠,顺便还做了小桌子,和放衣服的柜子。
阮明芙打开柜子,里面放的都是原主的家当。将一个铁盒子拿了出来,里面除了些针线,就是几把毛票。
清点了一下,钱还剩四千左右,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票据。
原主被父母送下乡,把家里所有的钱票都给她了。算下来,也有五千多块。原主大手大脚,除去买东西寄给父母花的钱,只剩这么多了。
阮明芙将铁盒子放回原处,再把柜子锁上。
第二天刚蒙蒙亮,阮明芙就醒了过来。
床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床板非常硬睡得她难受极了,人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屋外传来动静,她哪里还睡得着。
正在外面忙活的是一位女知青,看到阮明芙的身影还愣了一下,往常这个娇小姐得睡到饭点,不然绝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