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试着起身,刚起来又跌下去了。
她看向等着自己的余嫂,无奈苦笑:
“余嫂,不是我不去,而是我身上没力气,你下去告诉他,改天吧。”
余嫂上前,想把她扶起来,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余嫂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走了,一会儿,余嫂又上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保镖正要动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傅寒夜来了,浑身上下都是冷气,他看向沈念的目光,有质疑,也有不满。
沈念并没理睬。
全当他是空气。
眼见保镖的手就要伸向沈念的腋下,傅寒夜幽邃的目光闪了闪,几步走了过来,伸手打横抱起沈念,许是女人的体重很轻,让他眉心刻痕拧深。
见傅寒夜大踏步而去。
两个保镖立刻追上去。
余嫂愣了愣,刚刚还说让人把人拽下去,转眼功夫,就变了主意。
男人都是最善变的动物。
别墅门口,车子早停放在那儿,王朝坐在车里,见人是傅总亲自抱出来的,他赶紧下车,绕到后座,打开后车门,等着。
傅寒夜把人抱过来,送进了车里,动作并没有多粗鲁。
王朝甚至在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怜惜。
既然爱她,又何必这样折磨?
这些话,王朝只敢在心里腹诽。
车子很快驶离别墅。
今天是周末,看病的人不少。
车子熄火,王朝拨通司宴鸿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那头才接起,电话开得免提,司宴鸿磁性声音,满满都是男性魅力:
“让傅寒夜给我电话。”
王朝余光往外瞥了眼。
“傅总……”
傅寒夜冷着脸,伸手拿过手机:
“司宴鸿,做了什么狗屁内科权威,就把你舅忘干净了?”
那头顿了顿,呼吸声明显急促:
“小舅,我现在很忙,你带着她……带着病人走后门,我让人去那儿接你们。”
不等傅寒夜回答,电话挂断了。
傅寒夜笑了,几年不见,司宴鸿脾气这么大了?
傅寒夜抱着沈念,刚走到医院后门,一名白衣护士就等在那儿,脸上露着甜甜的笑:
“请问是傅先生吗?”
傅寒夜点头。
浑身上下都是冷冽气息。
护士也不敢多说,只道:
“请跟我来。”
一行人进了电梯,墙面的红色数字,不断跳跃,跳出5的数字,护士转头对他说:
“前面人多,只能走绿色通道。”
怕他嫌烦,护士解释,护士带着他们进入内科室。
其实是排队的人很多,怕大家看到他们开绿灯而闹意见,护士按照司博士的吩咐,只能带着他们走医生专用通道。
护士把他们带到后,笑着退出去。
司宴鸿正在给人瞧病,余光不小心瞟到了傅寒夜怀里的女人。
那张脸,白得像纸,瘦得……不成人形。
司宴鸿身形猛地一顿,像是有个尖锐的东西,在一下一下狠戳着自己的心,霎时,他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人立刻站了起来。
大家都被他的反应吓住了,尤其是他面前的病人。
吃惊地看着他。
而他并没有管任何人,步子迈出一步,可能是意识到不妥,他顿住了脚步,视线费力地从沈念身上移开,落到傅寒夜紧绷的脸上:
“舅舅。”
傅寒夜唇角绷紧,神色并不好:
“我还以为,你成了大博士,就六亲不认了?”
司宴鸿嘴角扯出的笑,有些僵硬:
“怎么会呢?”
怕傅寒夜误会,他出声解释:
“舅舅亲自抱来的人,是她的荣幸,我不记得舅舅结婚了,女朋友?”
司宴鸿心里在滴血,声线尽量平稳,试探问。
傅寒夜把人抱过来,放到椅子里,沈念也很安静,她看到司宴鸿,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而沈念眼里的陌生,那淡然的神情,直击着司晏鸿心脏。
曾经的刻骨铭心,也成了往事。
傅寒夜见大外侄话挺多的,不耐道:“看病。”
司宴鸿把手上的病人看好,病人拿着检查单走了。
司宴鸿的注意力,重新落到了沈念身上。
他赶紧走了过去。
捞起沈念的手,为她诊脉,这支手,白皙而细腻,藏青的血管,条条清晰,太瘦了。
司宴鸿心疼得想杀了自己。
察觉傅寒夜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司宴鸿感到压力:
“舅舅,你能不能先出去?”
傅寒夜不置可否:
“为什么?”
“你站在这儿,我看不好病,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社恐,有人瞧着,我心慌。”
傅寒夜不信:
“临床怎么展示?”
“那不一样,都是我师傅在旁,我与他们熟。”
傅寒夜:
“你与我不熟吗?”
不熟能是亲娘舅。
由于心急,司宴鸿脾气上来了,“你不出去,我就不看病,反正,你走的是绿色通道,没交挂号费,我没有义务给你瞧病。”
傅寒夜真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