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刚吐完,一支纯净的矿泉水瓶递到她面前。
她怔了会,终究还是接过,拧开盖子,喝了口漱口,“谢谢。”
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有的只是冷漠,像是男人对于她来说,只是单纯给了她一瓶水的路人。
她要走,刚迈开步子,肘骨被人狠狠给握住,丝丝缕缕的疼痛从肘骨处散开,沈念回头,目光从那支骨骼筋脉长得极好的男人手上,慢慢往上,男人没穿外套,黑色衬衫,领口开了几颗,让她想起了休息室的那一幕。
心口像是有针在扎,一针一针,凶猛地,狠狠地,无情地扎。
她纤细的手,剥着那握住自己肘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剥,她必须努力仰头呼吸,才能压制心里的愤怒与痛苦:
“看到离婚协议了吗?”
她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问。
男人没有回答,沉默让四周的空气又窒闷起来。
好半晌,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沈念嘴角勾笑,那笑,既漂亮又无奈:
“累了,倦了,想独自一个人生活,其实,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傅寒夜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眼前的女人,这张脸,百看不厌,却让他陌生至极:
“沈念,不要以为,我真的就离不开你,但是,奶奶不会同意我们离。”
沈念觉得这话荒谬极了。
“我可以陪你在老太太面前演戏。”
傅寒夜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
“你住哪儿?我送你。”
男人多骄傲的人,既然妥协,她也不打算再别扭下去,她说了地址。
金色欧陆很快抵达庭华酒店。
沈念正要下车,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请我上去坐坐?”
沈念抿唇轻笑,她扫了男人一眼,余光瞥到男人脖子上的那枚微淡的痕迹,痕迹虽淡,可在提醒着她前面发生的事,还有他左颊上那淡色的口红,她心里忽然就有把刀在不停翻搅:
“没必要。”
沈念开门下车。
只听一声响,沈念下意识回头,她就看到男人拍了车门,向她走了过来。
“你要干嘛?”
她问。
傅寒夜不理她,直接往里面走。
“喂。”
沈念小跑步跟上,男人已进了电梯,颀长身形倚靠在墙上,单手按着电梯,双眸紧紧注视着她,就那样等着她。
沈念回头望了眼路边停放的车。
有两个人进了电梯,她不能再迟疑,怕被人骂,抬步进了电梯,迫不得已,她按了酒店楼层数字。
电梯门合上。
叮!
11楼到,另外两个人出去了,电梯就剩下她们俩。
电梯门刚合上,沈念就开口询问:“你上来做什么?”
傅寒夜薄唇抿紧,不再看她,而是盯着电梯墙面不断攀升的数字。
“你的车停在大马路上,小心被帽子叔叔拖走,喂,你说话。”
电梯门开,男人越过她走出去,她跟在后面,不停地追着说:“傅寒夜,离婚协议我已经放梳妆台上了,我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你还不同意吗?”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沈念没想到他会停下来,就那样撞了上去。
鼻尖撞得生疼,她摸着自己的鼻梁,抬眼对上男人莫测高深的脸,男人问:“几号房?”
沈念别开脸,不理他。
傅寒夜直接夺过她手上的包,从包里找出房卡。
用卡开了门。
越来越不像话,沈念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