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洲。
刘表出兵进攻南阳的当夜,蔡讽得知消息后,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神魂未定,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谁都没有想到,如此年纪的刘表,竟然还有当年的雄风。
蔡吉慌慌张张地问:“家主,使君进攻侯爷,我们却变成进了风箱的老鼠,两头为难,侯爷那边不敢帮,使君这边吃罪不起。”
蔡讽披上外衣,默不作声地来到窗边,望着明月当空的夜色,大脑中急想着对策,那股年轻时的老脸狠辣的神色又突显出来。
旁边的蔡吉看到家主的脸色不对,瞬间想起了当年自家家主的风采,微微躬下了腰,站在一边不敢发牢骚了。
“是文聘将军率军的?”
“是。”
“蒯家有什么动静?”
“蒯家大门紧闭,并没有反对使君出兵,您知道,兵权是在蒯家手里的,若是蒯家不默认,使君也调动不了这么多兵力。”
蔡讽突然怔了一下。
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按理来说,蒯氏和他们蔡氏同属士族,在荆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但是这次的行动,他们蔡家是最后知道的,很反常。
难道是……蒯氏和刘表联合了?
因为蔡氏走近张绣,以为外援靠山,这让蒯氏和刘表感到了不安,由于蔡氏的特殊情况,刘表没办法正面地敲打他们,就利用出兵的机会来提醒他们的站队,同时,也向荆州士族表明蒯氏的站队。
这个信号很危险。
要是其他的士族纷纷靠着蒯氏和刘表了,他们蔡家的威胁会直线下降。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南阳之战惨败,刘表从今之后不敢再打张绣的主意,到时候,他们蔡家在荆州的地位将高于蒯氏。
微微仰着头,对着明亮的月光,蔡讽的大脑急速地思考着。
蔡吉站在一边不敢乱动。
这个时候,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蔡吉出去,不多时,蔡吉返回,神色慌乱地说:“家主,文聘将军率军夜袭侯爷水军,已经攻破寨门,侯爷水军惨败,已经往宛城逃窜,若有可能,今夜就能抵达宛城城下。”
蔡讽的手颤了颤。
要是南阳有失,那他们在张绣身上所获得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侯爷自宛城起兵之后,可有败绩?”突然,蔡讽脸色沉稳,转头看向门口的蔡吉,声音稳健,带着几分沙哑,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威严不俗的上位者风范。
蔡吉紧张的头上冒汗,艰难地咽口唾沫:“没……没有。”
“嗯!”
蔡讽点了点头,“文聘将军占了夜袭的优势,让侯爷水军措不及防,但是想顷刻间攻取宛城,那也是不可能的,自今夜起,关闭大门,谁有人都不许出入,违令者……斩!”
这是蔡讽当家主以来,第一回用‘斩’字来施行家令。
蔡吉浑身一颤,感觉到一阵寒意,慌忙道:“喏!”
随后,蔡家庄园大门紧闭,城堡上,家养的三千部曲身穿甲胄,手提武器,警惕地巡逻防守。
随着蒯氏和蔡氏的关门。
荆州所有的士族纷纷紧闭大门,不许族中弟子外出。
十天后。
文聘败退洄水湾,粮草辎重被付之一炬,而荆州的粮草一半都在蔡家手中,另一半在其他的士族手里,但是这些士族全部紧闭大门,只要蒯氏和蔡氏不开门,谁都不敢第一个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