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机把车开出了叶学明家的小区。

霍希尧才低声问起窝在他怀里的夏初来，“初初，你是想回海市，还是去锦云台？不然去锦云台，那也是你的家，你总不能连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夏初闭着眼睛摇头，“不想去锦云台，就想回家，回我们的家。”

霍希尧便低声吩咐了司机一句。

才升起挡板，又柔声说，“好，那我们回家。初初，你累了就睡一会儿，等你醒来，就已经在家里了。你的车你不用管，明天我会安排人来替你开回去，其他的，你也都不要管了，安心休息就好。”

夏初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声说，“希尧你别担心，我其实还好，刚才哭过就好了。真的，毕竟早就猜到这趟回来，不会愉快，也猜到结果会是什么样了。就是仍然忍不住抱最后的希望，万一她不一样了，万一她还是爱我的呢？”

“现在挺好的，我彻底死心了，以后就不用时刻为她担心，怕她又会挨打，又会受委屈了。大家都在拼命的想救她，想让她过上好日子，苦了几十年后，真正的为自己活一回。”

“结果在大家拼命努力的时候，她不但没想过自救，甚至还在别人救她时，不停的拖后腿，就是不肯跳出火坑。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尊重祝福了。”

霍希尧让她那句‘万一她还是爱我的’，说得一阵心疼。

将她抱得更紧了，“初初，她不爱你是她的损失，她其实也不配爱你。所以别难过了，我爱你就够了，我会一直爱你，把你放在第一位，一直到我死……”

“还有几个小时就除夕了，不许胡说八道。”

夏初忙捂他的嘴，“我也真的不难过了，从我十来岁起，就盼着她离婚，到现在都十几年了，其实早就麻木了。仅剩的也不是心疼她，而是觉得她可悲，怎么就有人能自轻自贱到这个地步？”

“是，她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又体弱多病，没受过好的教育，没人教她自强自爱。她想有个自己的家，也可以理解。但她首先得爱自己，她也完全可以从书上电视上、从周围慢慢的学，慢慢的改变是不是吗？”

“没有，她从来不改变，只会把自己的腰越弯越低，好让欺负她的人能更容易骑到她背上，任凭真正在乎她、为她好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今天更可笑，她甚至才被打了一顿，连伤疤都没好，就已经忘了痛！”

霍希尧轻轻拍起她来，“没事的宝贝，都是成年人了，既然选择是自己做的，那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只能自己承受。别人既然管不了，当然也没有义务为她做的决定买单。”

夏初“嗯”一声，“我知道。就是实在不能理解，她怎么会被pua到这个地步？后来一想，pua她自己的最大‘功臣’，正是她自己，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顿了顿，幽幽的继续，“小时候，我看见她挨打，虽然自己也怕得发抖，还是会上前去替她挡。看见她偷偷的哭，我比她还难过，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弱，保护不了她。”

“因为她就是得了一块糖，都会偷偷留着给我吃，也会在那对母子骂我打我时，拼命的替我挡，拼命的保护我。所以她才会觉得，无论她怎么伤害我，我都会因为她当年对我的心痛和保护，不跟她计较，然后予取予求吧？”

霍希尧气得指关节都因太用力而发白。

这么好的初初，其他人就算了，当妈的到底是怎么忍心一次次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