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回头,对上了安笛的脸。
她站在一堆玻璃渣上看着我笑,是那种很诡异的笑,眼神很空洞。
我的毛都竖了起来,火气很大地骂她神经病啊,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安笛没有吱声,始终对着我嘿嘿嘿的。
笑声特别空灵,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时,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安笛,很可能是脏东西,我咽了口唾沫,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安笛的脸都被打歪,嘴角却依旧保持弯曲的弧度,就像感觉不到疼痛。
这肯定是被附身了!
我吓得两腿一蹬,很自觉地躲到江念的身后。
江念十分镇定地俯视安笛,似乎不是在跟她说话,而是透过她在和另一个人沟通:“你是谁?”
安笛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嘿嘿”,眼睛开始向上翻,眼眶里只剩下眼白,恐怖片的既视感。
“嘿!还敢翻白眼吓我们……”周宜安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江念给拦住。
僵持了好一会儿,在江念威逼的目光下,安笛慢吞吞地开口:“我叫闫晓月……”
我看向了钢琴边上的女孩子,闫晓月应该就是她吧!
江念耐着性子又问:“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开口。”
安笛略显烦躁的摇摆起来,摆明了不想说这件事。
江念的耐心逐渐消失,手心燃起一团幽绿的光,朝着安笛的面门就拍去。
安笛还来不及惨叫,倒在地上就开始打滚,身体痛苦地扭成一团。
周宜安“咦”了一声,折扇往安笛的身上一勾,挑出几缕不属于她的黑长直发。
头发刚离身,安笛就打了个激灵,终于消停了……
这时,身后传来愤慨激昂的钢琴声,像吃人的洪水猛兽,又像某种无法宣泄的愤怒,在琴房里炸响。
我的眼前变成了红色,鲜血从墙缝里不断渗出来,汇聚成一张狰狞的血脸,朝我们几人冲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格挡,江念眼疾手快地抬指一挥,一条烟雾缭绕的青龙腾空而起,龇牙咧嘴朝血脸冲去。
它比水还要灵活,像腰带一样缭绕着血脸,纵使被用力地冲散,很快又会千丝万缕地聚成龙身,真正的虚无缥缈,无形而有形。
气氛很紧张,但我却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以江念的性子,能动手绝不动嘴。
今天却一反常态,跟女鬼啰嗦了两句,处处手下留情。
没错……就是留情,也可以说是周旋吧!
青龙一直在戏耍着血脸,迟迟不放杀招。
这不是他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难道……他看上这个女鬼了?
我吃味地盯着钢琴前的女孩,虽然看不到脸,但身材很不错,有种脆弱的骨感美。
察觉到我的目光,周宜安好奇地问:“发什么呆呢?那琴上有花?”
我下巴努了努了钢琴凳,酸气十足地说:“那么大个美女,你看不到?”
周宜安眉头一皱,飘到钢琴边,径直穿过女孩的身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妩媚地朝我抛媚眼:“是我这种大美人吗?”
我瞳孔微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赶紧起来!快起来!”
或许是我的反应太强烈,周宜安噌的站起身,神色怪异地看着凳子:“你别吓我啊……”
江念回过头,瞥了一眼钢琴的方向,凝重地问:“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