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全身僵硬,她缓缓回头看向身后。
脖子像生锈了一样,转得十分费力。
当她看清来人后,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下涌了出来。
苏枚的母亲被苏父搀扶着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那一声枚枚叫得撕心裂肺,简白感觉自己的心这一瞬间被碾成了粉。
老两口平时身体都很好,可此时看着好像老了几十岁,走路都颤颤巍巍。
“我的枚枚怎么了,为什么会出车祸?”
苏母已经说不出话来,苏父的声音嘶哑,好像嗓子都浸着血。
简白一见到他们,
一下站了起来,结果因为腿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多亏厉霆琛就在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
简白挣脱开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顾自己膝盖上的伤,跪着爬向两位老人。
身后拖出两条血线。
青白色地砖上的两条鲜红,直刺厉霆琛的眼,他感觉心被狠狠地揪着。
“阿姨、叔叔,都怪我,你们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的错,苏枚是为了救我才出的事!都怪我!”
她抱住苏枚母亲的腿,泣不成声。此刻她真的希望他们能打她一顿,那样她心里可能更好受一些。
厉霆琛慢慢走过去,刚想开口为简白解释什么,苏母先开口了。
“孩子,不怪你,阿姨相信那是枚枚自己的选择。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从小就是那个脾气,见不得别人伤害你。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先救你!
我们也相信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让我的枚枚……”
后面的话苏母说不出来,她已经泣不成声,人几乎瘫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老人家放心,我已经让医院用最好的药和设备抢救苏枚,她一定会没事的。”
厉霆琛一边说,一边帮着苏父把苏母扶到了座位旁,让他们坐下。
苏父在电视里见过厉霆琛,知道他是厉氏的总裁,“谢谢您,让您费心了!”
即使在这时老人也保持着一颗感恩的心。
也只有这样的通情达理又有人情味的家庭才养出了苏枚那样的女孩儿吧!
“你们放心,苏枚不会有事,害她的人我也绝不放过。”展翼刚刚一直沉着脸没说一句话,此时看着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眼底燃着熊熊烈火。
“什么?小伙子,你刚刚说我家枚枚是被人害的?”苏枚的父亲一把抓住展翼的袖口。
展翼凝着眉头,“我刚刚问过事故调查科的人,他们检查车辆事故时发现苏枚汽车的刹车管的确有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
“我就说苏枚的车才检修过,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简白带着感激地看向展翼,“谢谢你证实了我的猜测。”
她又看向苏枚的父母,“阿姨、叔叔,你们放心我一定把事情查清楚,敢伤苏枚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几倍的代价。”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倏地看向厉霆琛,“无论是谁!”
厉霆琛不知道为什么被她那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不是你,但苏枚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一个人,如果让我知道她这次车祸的始作俑者是那个人,厉总,希望你到时候别出手拦我!”简白没直说那个人的名字,但她相信厉霆琛能听得明白。
厉霆琛刚想说什么,手术室外的红灯灭了,意味着手术已经结束。
简白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刚刚跪到地上,膝盖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崩开,血顺着裤角在滴,她浑然不觉。
手术室的门打开,苏枚被推了出来。
看到推车上还挂着吊瓶,白布并没有罩着苏枚出来,简白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一半。至少苏枚现在还是活着的。
只是她的脸白得像纸,双眼紧闭,看着睡得很沉,却给简白一种再也睁不开的感觉。
“枚枚!我的枚枚!”
苏母扑到床前,几乎就要扑到苏枚的身上,被一名医护人员强行拉开。
“阿姨,先别激动听医生怎么说!”展翼伸手扶住几乎瘫软的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