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实在狡猾,让人防不胜防。
寸头男冷汗如雨。
他和胖墩女人一样,负责的尸体都缺失了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胖墩女人出事,会不会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了?
他不安地环视一圈,甚至忍不住转头看余绯:“刚才为什么会这样?”
照理说胖墩女人是打了咨询电话问的,为什么最后还是出事了?
余绯看了寸头男一眼,眼睛朝着窗外示意。
彼时余绯已经开始给小男孩画眉毛,她的动作很娴熟,白体恤青年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
白体恤青年瞧见余绯的动作,便走到窗户边将厚厚的遮光窗帘拉开。
只见不知道从何时起,原本明亮的天色已经黑了,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黑夜。
之前因为他们都在房间里,加上这个窗帘很遮光,所以不曾发觉。
员工守则里的内容还历历在目,只要进入黑夜,咨询电话的接听人员便不再是雨澄殡仪馆的人员。
所以胖墩女人打咨询电话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厚厚的遮光窗帘是烟雾弹,成功迷惑了所有人,也带走了胖墩女人的性命。
寸头男擦了擦额上的汗,劫后余生的感觉包裹了他的心。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尸体破损的人九死一生呢。
现在想来,胖墩女人很有可能是被电话那边不属于雨澄殡仪馆的人误导,用自己的肉去填补尸体的伤口,反倒会让自己成为已死之人的养料。
白体恤青年放下窗帘,回到了余绯身边。
寸头男安心继续缝补,他的缝补技术还行,缝补完之后,抬眼一看,西装男正好站在外面。
从他的视角来看,西装男正直直看着余绯两人的方向,眸子里闪烁着不怀好意。
而余绯和白体恤青年占据的位置刚好无法看见门外,所以还没注意到。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西装男下一秒就望了过来。
寸头男就这样被迫和他对视上。
“啪嗒——”
门被打开了,余绯抬头,看见西装男站立在门口:
“家属说,让你去和他们商量妆面的事情。”西装男看着寸头男站在门口,一字一句道。
尸体修补完成之后,就要说妆面的事了,西装男的话半真半假,但是谁也不敢去赌,就为着那半分真。
所以寸头男还是站了起来。
他和西装男一起离开了。
余绯和白体恤青年的妆这时候也画到了尾声。
在寸头男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又进来了一个穿着短裤的男人,余绯之前也在人群里看见过他,只记得他很沉默,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和余绯等人一样,带回来的人是个小孩,不过是小女孩。
或许是因为孤僻的关系,没有和余绯等人交流,沉默着准备上妆。
只是粉底液刚刚触碰到小女孩的脸,一个头发散乱、形若疯癫的女人就冲了进来:
“我的囡囡,我的乖乖!”
一边喊着一边扑上去死死抱住女孩,不让短裤男人继续给小女孩化妆。
短裤男人皱眉,在旁边的余绯清楚,他并没有找错人选,要是人选错误,此时他已经没了。
现在这个女孩的妈妈故意抱着她不让短裤男人化妆,无非就是想要耽误短裤男人的时间,让他被迫任务失败。
这种情况要怎么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