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声音在门外,但是众人距离门口很近,也大致能听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
发生口角的是一男一女,且很有可能是夫妻,言语中多次提到“我的意愿”“不能这样”“是不是亲生的”这样的字眼。
余绯和白体恤青年对视一眼。
对面的西装男起身了,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方才看见那些顾客如出一辙的笑意。
只见他笑眯眯地走到门口:“两位是要咨询什么事情吗?不妨进来说话。”
“进来什么进来?”属于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怒气:“我告诉你齐鹏,你不给轩儿寻找真相,我会!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去碰我儿子!”
“张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现在都多久了,你到底要把事情闹到什么程度?”齐鹏的声音满是无奈。
“齐鹏,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张晴的声音瞬间拔高:“你……”
嗓音戛然而止,接着就是齐鹏惊慌失措的声音。
女人显然晕倒了。
虽然没看见外面的画面,但是余绯猜测这组客人可能要黄了——既然女方已经晕倒,那么最主要还是要将女人送去医院。
可谁知道男人将晕倒的女人扶了进来,并将她靠在沙发上。
余绯这才看清楚这对男女。
夫妻俩看起来生活优渥,穿的衣物价值不菲,但是两人的面容都很憔悴。
现在张晴的眼睛紧紧闭着,齐鹏则是坐在沙发上,手心一直在裤腿上擦汗,显然很紧张,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装男在旁边询问齐鹏如何称呼,有什么需求。
只是齐鹏犹豫再三,一直没开口。
就在余绯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我叫齐鹏,我妻子叫张晴,前两天,我们唯一的儿子没了,我们两人都很悲痛。我的想法是让我们的儿子入土为安,不要一直停在医院……可是张晴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非要闹着给孩子尸检……”
说到这里,齐鹏痛苦地捂住脸,无助的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泄了出来:
“轩轩已经……我实在不忍心看见他没了还要去挨刀子。”
男人的悲伤几乎环绕了整间屋子,丧子之痛让他看起来颓废极了。
人到中年失去独子,西装男适时露出同情又哀伤的表情。
“那您现在的意思是什么?想要在我们殡仪馆入殓您的孩子吗?”西装男问。
余绯和白体恤青年也都看着齐鹏。
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还没有客户,如果齐鹏给出了肯定答复,那么齐鹏就会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委托人。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都很关注齐鹏的一言一行,生怕错过什么有用的消息。
“嗯。”齐鹏点头,抬起脸来。
他的眼睛通红,其中充满了红血丝,眼底下还有不轻的黑眼圈,显然这几天根本没休息好。
“你们也看见了,张晴她的情绪太激动了。甚至不理智到要伤害轩轩……我想请你们今天晚上就去将我的儿子拉到殡仪馆。”
说到最后,齐鹏的语气已经染上了浓浓的坚定。
西装男的表情更柔和了,余绯甚至从他眼神中看出了笑意。
当然,奇怪的可不只有西装男,余绯觉得齐鹏也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