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简禹今晚在自己面前就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这一路精神高度紧张,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简禹接着道:“你我的婚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之前确实从未见过,也不了解,并无感情。”
白越嗯呢听着他说。
简禹道:“对我而言,婚姻是父母安排天经地义,既然安排了你,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之辈,我便会接纳你,对你好。”
虽然思想很古板,但这个年代确实就是这样,并无什么不妥。白越是可以理解的,情投意合当然好,先婚后爱也可以一生和睦。
这个人是白越也好,是另一个谁家的小姐也好,都是一样。
“但这只是我的想法,我却从未问过你的意思。”简禹道:“我并不知你……你……”
简禹顿了一下,这才道:“你之前便心有所属。”
终于点到了题,白越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觉得我是骗子吗?”
对简禹来说这应该是一件非常生气的事情吧,要不是因为今晚她把大家救了出来,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赶走了。
“那倒不是。”简禹却道:“我开始是很生气的,觉得你如此欺瞒,不但骗了我,也骗了父母和爷爷……但再想一想,也是迫不得已。”
白越很意外简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简禹道:“你和我不同,我若有什么喜欢的可以直说,谁也干涉不了。但你父母出了意外,孤女一人举目无亲,若不来找我又该如何,乱世飘零如何求生,危险而辛苦。”
白越心里突然就有点难受,她虽然不是真的白越,可简禹说的却就是她的境况。
当时费尽心思和所有人周旋,就是因为权衡再三不得不留下来,哪怕明知道简禹不待见她,也必须厚着脸皮留下来,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若离开简府,天大地大她无处容身,危险而辛苦。
刚才白越也眼泪汪汪,但那是被痛的生理性的泪水,是大开大合的。此时突然红了眼眶,却是另一种原因,隐忍而沉痛。
简禹轻叹一声,抬手无限温柔摸了摸白越的头发。
“所以你不得不藏起真心,迎合父母,对我强颜欢笑。”简禹道:“我细想你入府这些日子,肆意洒脱,并非做小伏低的性子,却不得不对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也是辛苦。”
白越伸手抹了抹眼睛,她确实是有意讨好简家长辈的,但是对简禹也没多少笑脸相迎的时候,特别是开始那几日,只想着如何害他去跪祠堂。
简禹拿了块帕子给白越抹眼泪,又道:“何况我能看出你对父母弟妹的真心,对我也是竭尽所能的相助。今晚的事情,若没有你,我可能走不出乌鸦谷。”
白越想要冲淡一些自己伤心的气氛,勉强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挺厉害,要让我进大理寺当差吗?”
简禹也笑了一下:“大理寺里从没有女子当差,就算是林怡,也只是我的随身侍女。你不必进大理寺,只在家中安稳住着就行……”
白越突然就感觉有点奇怪:“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属,你还让我住着。”
简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这是思考了一路的结果,当下便豁达一笑。
“你放心,我从不强人所难,这事情我也不会对家中说。你且安心住着,左右还有三年时间,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理由,让爷爷解除我们的婚约,若是你愿意……”
简禹顿了顿,似乎万分不愿意说出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