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封景曜哄阮妤睡着后，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等他的封湛。

他挑了下眉，低沉的嗓音没有半点起伏：“你来这做什么？你那两位朋友已经走了。”

封湛抬眸看向他，眼底看不出情绪：“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是来找你。车祸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封景曜在他对面坐下。

对于这个儿子，他一向没有过多关注，没想到他一声不响地坑了他一把。

封湛沉默许久，直接将一份资料递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封景曜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看了眼。

当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瞳孔骤然紧缩。

呼吸几乎差点骤停了。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嗓音也带着微微轻颤。

“楚婳……是我的亲生女儿？”

封湛冷笑一声：“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但你……连畜生都不如。婳婳肚子里还有孩子，要是她真的出了意外，你真是罪孽深重。”

封景曜紧紧攥着手里的dna鉴定报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重新跌坐回沙发里，喃喃自语：“楚婳怎么会是我的女儿呢？这怎么可能……”

不怪封景曜有所怀疑，当年他和阮妤发生关系，完全是一场意外。

阮妤被人下药，而他被人灌醉了，稀里糊涂就睡在了一起。

那时候阮妤还是楚健源的妻子。

他从没想过那么巧一次就中了。

见封景曜沉默，封湛眸底闪过一抹讥讽：“封景曜，我来找你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能认回婳婳，因为我了解你，以你的自私自利，是绝对不会承认婳婳身份的。”

“但我请你，从今以后，不要再伤害婳婳。”

“因为你的自私，她一直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里，还被楚健源联合小三和私生女一起欺负、算计。”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让她知道，她有你这样做自私的父亲！”

一声声的控诉仿佛锋利的刀刃，狠狠扎在了封景曜的心口。

他紧抿着唇，没有反驳。

封湛猜对了，即便知道楚婳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没打算现在就认回来。

因为阮妤早在假死醒来后就失忆了。

他为她编织了一个新的身世。

在他的故事里，他们年少时相遇，一见倾心，从此情根深种。

他们就是彼此的唯一，最忠实的信徒。

如果被她得知，自己因为一己之私，害得她失去记忆，害得女儿受尽痛苦，她一定会怨恨他的。

他那么爱阿妤，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她的怨恨？

他用力闭了闭眼，对封湛道：“你回去转告楚婳，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只要她别说出真相。”

任何人都没资格把阿妤从他身边抢走。

谁都不行！

封景曜缓缓睁开双眸，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嗜血的疯狂。

尽管封湛早就知道封景曜这人冷血至极，但真听到这么残忍的话，他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偷来的感情，真的能长久吗？”

封景曜眸光微冷，说出的话带着刺骨的凉薄：“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根本不懂阮妤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要阮妤不离开自己，他愿意付出一切。

封湛暗自摇了摇头：“你真是没救了。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因为婳婳是阮妤的亲生女儿，你就算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没资格阻止她们母子相认。”

说完，他不再多看封景曜一眼，径直离开了。

封景曜盯着亲子鉴定报告看了很久，直接放进了碎纸机，细碎的纸条就这么被丢进了垃圾桶。

……

封湛的私人别墅。

楚婳简单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穿着件单薄的吊带裙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