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震惊地瞪大了眸子，“怎么会这样？”

“说来话长。”傅时霆望着天花板，思绪渐渐飘远，缓缓道：“封湛的母亲出身很低，是偏远山区的女学生，当年得到封家的资助，有幸考上了帝都大学。”

“那女孩原本能拥有一片美好的未来，可惜在见到封家的繁华之后，野心逐渐变大，趁着封景曜醉酒和他发生了关系。”

也正是那次醉酒，才有了封湛。

那女人很聪明，得知自己怀孕后，就藏了起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等孩子生下来，封家想阻止就已经晚了。

那女人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封湛顺利嫁进封家，可她太不了解封景曜了。

封景曜从来都不是受人摆布的人，相反，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封家也不肯认这个孩子。

封湛就这样被当成皮球一样来回踢。

那女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心理逐渐扭曲，每次在封景曜那里得不到回应，回家后就会将所有的怨气和恨意全都撒在封湛身上。

所以，封湛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被虐待、被殴打的路上。

再后来，封景曜跟白家大小姐退了婚，说如果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封老爷子不想看到封景曜绝后，就把封湛接回了封家。

一个私生子，在这种大家族里生存，可想而知会有多艰难。

封湛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难得的奇迹。

楚婳从来都没想过，封湛的身世居然这么悲惨，听着听着，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傅时霆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好了好了，都已经过去了，封湛现在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我们这几个兄弟，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楚婳吸了吸鼻子，晶莹的泪水含在眼眶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可是之前受的伤害不可能被磨灭……”

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居然吃了这么多苦，楚婳的心里就忍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见她掉了眼泪，傅时霆连忙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擦拭。

“好了好了，不哭了……”

楚婳搂住傅时霆的脖子，将自己的脸颊深深埋在他的肩窝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着小声啜泣。

傅时霆心疼坏了，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只能一下下低声哄着。

不知过了多久，楚婳终于停止了哭泣，趴在傅时霆肩头睡着了。

但睡梦中的她睡得一点都不踏实，是不是还会抽噎两下，看上去可怜极了。

傅时霆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着。

……

对面的房间里，封湛将行李收拾好，给在帝都的下属打了一通电话。

“帮我查一下封景曜现在在哪，只要一有他的行踪，立刻通知我。”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多问，低声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封湛走出了房门，在楚婳的房间门口站定。

高高举起的手僵在半空，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许久，封湛还是退缩了，将手收回来准备回去。

但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傅时霆看见他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在这等很久了？”

封湛摇摇头，视线有意无意地朝这里面看去：“她呢？”

“睡着了。”傅时霆可以压低了嗓音，顺手关上了房门，跟封湛来到了楼下。

见封湛欲言又止的模样，傅时霆率先开口：“我把你的身世告诉她了。”

封湛握着水杯的手微微轻颤，差点将杯子里的水洒出来，诧异地看向傅时霆。

“她……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嫌弃他的出身？

他垂下眸子，苦笑了一声，应该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