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三日一次的朝会已经改成了七日一次,二皇子陈淳被正式立为了太子,由谢太傅和杜首辅共同教导。
各州府的秋闱正在进行,谢珩作为皇上钦点的主考官每日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加之除了大理寺少卿一职外,皇上还命令谢珩兼任户部侍郎一职。
谢珩每日天不亮便出门办差,天黑了也未必归家。
“大人,是蒙北加急送来的东西。”晨夕拿了东西送进书房。
已经子时,谢珩依旧未睡。
谢珩拿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放的玉佩便明白了是什么,“走,去大理寺。”
晨夕一怔,“大人,现在去大理寺?”
“嗯。”谢珩将文涵合上起身出门,晨夕连忙取了大氅上前为他披上。
“外面下雪了,大人当心受害,我这就去套马车。”
谢珩连夜到大理寺,大理寺值夜的门房开门时都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不必声张。”谢珩吩咐一句,只带着晨夕去了大理寺的牢房,此处关着一人。
常麽麽穿着囚衣躺在牢房的草席上,狱卒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谢珩走进牢房,常麽麽已经坐了起来,“谢大人深夜来此,这是终于决定送我去伺候太后了吗?”
“常麽麽忠心护主实乃叫人钦佩,只是常麽麽便不担心家中的家人吗?”
谢珩语气淡淡,常麽麽却听的瞬间变了脸色。
谢珩从袖袋中取出两块玉佩,“常麽麽对此物应当不陌生吧?”
常麽麽看到合在一起的双佩,眸色缩了缩但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一块双佩罢了,中都随便一家玉器首饰铺子里都能买到,有何稀奇。”
“只是普通的双佩自然不稀奇,但此双佩暗藏玄机,乃是开启某扇门的钥匙,并且是太后之物。”谢珩并不着急,“常麽麽从云家开始便伺候太后,几十年时间,忠心护主深得太后信任,想必定然知道此双佩对应的门在哪里。”
“什么太后之物,什么开启门的钥匙,恕我年纪大了,听不懂谢大人在说什么。”常麽麽不承认。
“常麽麽听不懂没关系,你儿子,你孙子能听懂便可。”谢珩垂眸,神色淡漠的将双佩放回袖袋,“明日开始,我会派人定时为常麽麽送上食盒。每日一道菜,常麽麽是想先从你儿子的手指开始还是从你孙子的手指开始?”
“谢珩,你有什么酷刑你冲我来,不要殃及我的家人!”常麽麽怒吼,站起来就要冲向谢珩,晨夕上前一脚将常麽麽踹回草席上躺着。
常麽麽趴在草席上,咬牙看谢珩,眼中满是恨意。
“常麽麽此言差矣,你伺候在太后身边享荣华富贵的时候,你的家人可一个没少。如今他们自也该为常麽麽分担一二才是。不过你孙子今年才五岁吧?年龄到底还是小了些,确实有些可怜。”
“谢珩,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这般心狠手辣!”常麽麽咬牙切齿。
“时势所迫逼不得已而已。”谢珩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常麽麽可想好了?”
常麽麽带着狠意瞪着谢珩不说话。
谢珩追加一个条件,“若是常麽麽愿意配合我,我便可遂了常麽麽的心愿。不管是回家,还是去继续侍奉太后,我都可以满足常麽麽。”
“你这般将我关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你就不怕皇上追究你吗?”常麽麽质问。
“皇上如今病重,并无精力过问更多的事情。而且我也算是奉皇命办差,皇上即便知晓也不会怪罪。常麽麽可还有什么疑问?”
“如果我说了,你当真可以放我回家?”
谢珩颔首,“自然。”
常麽麽终于开始动摇。
人在必死时能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可一旦有了生的希望便会心生胆怯和奢望。
谢珩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过了许久,常麽麽低声道:“在苏城云家老宅的一处柴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