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留着银子养心上人,而他的心上人依旧记挂蒙北百姓。
说到底啊,他谢珩的银钱还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只不过不是经他之手,而是他心上人之手。
即便是银钱一路,他也想为他的心上人多铺一条路。
傅青鱼明白了谢珩深沉的用意,鼻尖泛酸一下便红了眼眶。
傅青鱼眨了眨眼,将涌入眼眶的眼泪压回去,轻声笑了笑,回身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前,“给。”
谢珩看着递到面前的桃木发簪,略微怔了怔。
“我自己寻的桃木,依着记忆里的样子刻的这根桃木发簪,也不知跟原本的那根簪子差的多不多。”傅青鱼摸了摸鼻尖,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原先那根簪子……”
谢珩收拢五指握住掌心的桃木发簪,“当时太过气愤扔掉了。”
傅青鱼的眸色闪了闪,扯开嘴角笑道:“无事,以后你每年生辰我便雕一根桃木发簪送你。你活到一百岁,我都还能给你雕七十多根。”
“内疚了?”谢珩看傅青鱼这个模样便能猜到她此时心中在想什么。
傅青鱼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珩这般清冷雅贵的人,听了她当初说的那番话,只怕认为自己所有的高傲和尊严都被践踏进了尘埃里,心中所受的屈辱只怕生平仅有。
他当时扔桃木发簪,不过是想跟一段屈辱的关系划清界限。
傅青鱼不心疼那根二钱银子的桃木发簪,她只心疼谢珩当时内心的痛苦。
“傻子。”谢珩伸手将傅青鱼揽进怀里,“我再气愤,发下再毒的誓言,下定决心这一生与你划清界限,可中都再遇你之后,这些气愤和誓言却全都抛之到了脑后。”
“那时我便清楚,即便你当真薄情,我也是自作自受。”
“后来知你有苦衷,我就想这傻子就该将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那般笨。”
傅青鱼本来还挺感动,听到后面这句什么瞬间无语了。
“我若是早知你是谢家嫡子,便紧紧抱住你的大腿,才不会说那些话。”傅青鱼将谢珩推开,扔给他一个白眼,拍拍衣裳起身。
“大人,傅姐姐,晚饭来了。”晨夕端着晚饭走进院子。
谢珩也起身,将桃木发簪收入袖袋,“就摆在院中。”
“晨夕,厨房之中可有面粉?”傅青鱼突然问了一句。
晨夕不解,“应当是有的吧,我方才见后厨有发着的面,似乎是要蒸包子的。”
“大人,你自己先吃,我去厨房做点东西。”
晨夕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傅姐姐,你要做好吃的吗?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此守着大人,我做好之后端过来,少不了你的。”
傅青鱼一笑,快步去了厨房。
厨房之中还有衙厨在忙,他们见傅青鱼面生都有些疑惑,厨长走上前,“姑娘有何事?”
衙门之中来了好几位大人,身边也跟着有伺候的人,厨长只当傅青鱼是哪位大人身边伺候的丫鬟,还在心中感慨:不愧是中都来的大人们,即便是身边伺候的人也这么好看。
“打扰了,请问可有发好的面团和鸡蛋,还有羊奶?”
“有到是有,不知姑娘要这些食材做什么呢?若是要做吃的,姑娘吩咐一声,我们来做便是。”厨长客气道。
“多谢,不过这个需得我自己来做。”
厨长闻言点点头,没再多问,“鸡蛋在篮子里,羊奶在瓮里,发好的面团在盆中,姑娘自便。”
“多谢。”傅青鱼道谢,在厨房中转了一圈,发现厨房中还真有用来烤肉,以夯土砌成的最原始的烤炉。
傅青鱼转头对旁边专门负责看火的人道:“阿婶,有劳你将我把炉子烧起来,一会儿我要用。”
傅青鱼用襻膊将衣袖撩起来,取了一团发好的面团放到案板上先将面团揉了一遍排气,盖上白布继续醒一遍,然后再去取羊奶和鸡蛋。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打奶油的机器,傅青鱼自己在厨房寻了一遍,找了一截竹子清洗干净破成几小根做成简易的打奶油工具。
厨房里的众人原本以为傅青鱼是要做糕点,但见她打奶油,这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便都围了过来观看。
“不知姑娘这是做的什么?”
“奶油。”傅青鱼也不瞒着,又转头寻糖。
白砂糖是没有的,不过有蔗糖。
条件有限,也没啥好挑剔的。
傅青鱼先将蔗糖碾碎放入盆中,混入羊奶和鸡蛋清,然后开始打奶油。
“姑娘这要做糕点?”又有人询问。
“算是糕点。”傅青鱼手上的动作不停。
围观的人点头,看着傅青鱼做事,心中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样的糕点。
傅青鱼将奶油打好,又把先前分离出来的蛋黄一并也搅打好放置到一旁,这才又去弄醒着的面团,确定醒的差不多了,又从罐子里选了一些果脯切碎了揉进面团之中,然后将面团分成五份,放进已经烧好的烤炉之中,并将刚才打好的两份蛋液喝一些面粉搅拌到一起,也放入烤炉之中。
这是面包和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