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淳踹倒秦安,骑在秦安的身上抡起拳头混乱一顿揍。
秦安毕竟比陈淳大一岁,而且长得敦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陈淳踹到了地上,等反应过来后抓住陈淳的手一扯,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平时总跟在秦安身边当跟班的几个小孩到底还是忌惮陈淳二皇子的身份,在旁边急得手忙脚乱,想帮忙又不怎么敢。
“干什么呢?”一声冷呵,围观的一众小孩吓的浑身激灵,纷纷往后退出几步跪地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陈恪身后跟着的宫人赶忙上前拉开扭打在一起的陈淳和秦安。
“哎哟我的二殿下哦,别打啦,太子殿下来了!”
太监架着陈淳的一双手臂劝呼,但陈淳飞踹出去的腿依旧没停,“是他先骂我又把圆圆推下回廊的,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秦安也被太监架着,太子殿下来了到底多了忌惮,没敢也抬腿去踹陈淳,只气呼呼的吼回去,“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
“本殿下两只耳朵都听见了!”陈淳被太监架着往后拖出去几步,到底人小腿不够长,踹不着秦安。
“够了!”陈恪冷脸上前。
陈淳看了他皇兄一眼,不是很服气的哼了一声。
秦安脸上有几处青紫,看到太子殿下有些心虚的低头转开了视线。
只一眼,陈恪已然能判断谁挑事在先。
而且他这个皇弟虽然不学无术功课不好,但不喜欢撒谎,而且心眼挺好。只要别人不惹他,他通常不会主动为难谁。
傅修圆站在廊檐之下,衣裳上还沾着有泥巴和草屑,小小的掌心处还能看到被磨破的血痕,小小的一张脸透着羸弱的苍白。
不管怎么说,秦家也是傅修圆母亲的娘家,秦安也是傅修圆的表哥。即便如今蒙北王府落难了,不复往日的辉煌荣耀,秦家也不该如此翻脸无情,便是旁人见了也觉得心寒。
陈恪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其他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被点名的是徐家的小孩,神情瞧着一板一眼,事实上平时讲学阁的小孩也都喊他书呆子小古板,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也不跟他们一起玩闹。即便他跟陈淳是表兄弟,两人平常也不一起玩。
陈恪点他出来,也是因为清楚这一点,知道他不会偏帮说谎。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秦安先踹翻了傅修圆的蛐蛐蛊,又让他跪地磕头学狗叫还要钻裤裆。傅修圆说蛐蛐是二皇子的,秦安就说了一些不敬二皇子的话,还把傅修圆推下了回廊。之后二皇子就回来了,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徐文!”秦安咬牙怒吼一声。
陈恪一眼扫过去,“怎么?徐文说的不对?”
秦安不敢再说话了,他旁边的几个小跟班也都缩肩低头减少自身的存在感。
“讲学阁是你们听学增长学识的地方,而不是你们用来打架斗殴的地方。”陈恪今日过来本是想看看陈淳他们在讲学阁学的如何,没想到正好撞见了他们干架。
但能进讲学阁听学的这群小公子,无一不是家中受宠之子,陈恪也不可能当真因为他们打架便重罚他们。
“徐文,谢先生今日上午给你们讲的什么?”陈恪问。
徐文回话,“大学。”
“学到第几章了?”
“第十二章。”
“好。陈恪,秦安,你们两人分别抄写已经学过的大学十二章内容五十遍,明日上午交给为你们讲学的先生。”
“啊?皇兄,十二章那么多,我抄五十遍抄到明天早上也抄不完啊!”陈淳叫苦。
“此事没得商量。若是谁没交上来,便等着挨五十戒尺!”陈恪说完,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秦安,都是你个傻比!”
陈淳气的撩起袖子又想打架,傅修圆上前拉住陈淳,“再打会挨更重的罚。”
“反正都挨罚了,挨重点就挨重点,大不了打了戒尺不来讲学阁!正好本殿下还不想来呢!”陈淳气性难消。
“来啊!谁怕谁!”秦安见太子殿下一走,气焰又上来了。
傅修圆冷冷的看向秦安,“你是想让我将你刚才如何说世家子与皇子无甚区别的话告诉太子殿下吗?”
秦安面上的神色一僵,伸手指傅修圆,“刚才老子的手根本没有碰到你,你分明是自己摔下去的。你阴老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让你在讲学阁待不下去!我们走!”
秦安气势汹汹的一挥手,带着他的几个小跟班走了。
徐文等人微微点头,也走了。
“他娘的,老子要捶死秦安!”
陈淳受不了秦安这态度,硬是想追上去再干一仗,傅修圆拉住他的手臂,皱眉低低的嘶了一声。
小童连忙要上前,傅修圆背着另外一只手对他摆了摆,示意他站在旁边别动。
“圆圆,你怎么了?”陈淳听到傅修圆忍痛的声音终于被拉回了注意力。
“没事,就是方才摔下去在小石头上不小心蹭到了手掌心而已。”傅修圆翻看手掌给陈淳看,他的掌心有一片刚才蹭出来的红痕。
陈淳一看就着急了,“走,我带你回羲和殿去包扎。”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下午还要听讲学的。另外,太子殿下罚你抄的书也要抄,午休还有些时间,我们用过午饭就抄,晚上能少熬一会儿夜。”
“五十遍哪里抄的完,我还是等着明天挨戒尺吧。”提起抄书陈淳就头大,他根本就不喜欢念书,一念书就头疼,偏偏他母妃总希望他能有学问,他要学问干什么用嘛。
傅修圆道:“我帮你一起抄。”
“那怎么能行,你的手都受伤了。”陈淳叹口气,“还是我自己抄吧。娘的,秦安竟然想把你从讲学阁赶出去,看我先把他赶出去!”
“我没什么的,你别乱来,当心又被太子殿下罚。”傅修圆劝说。
“没事,罚就罚呗。皇兄就我这么一个弟弟,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圆圆,你看我怎么整秦安就完事了!”陈淳替傅修圆捡了衣裳上的草屑,“走,我们先吃饭。”
傅青鱼和谢珩出了宫也先去德庆楼吃饭,两人点了一荤一素一汤。
“圆圆说出宫见阿娘之事他自己想办法。”
谢珩给傅青鱼夹菜,“他想了什么办法?”
“他说二皇子想偷溜出宫玩,估摸着是鼓动二皇子行动,然后跟着一起出宫。”
谢珩颔首,“此法可行,但风险极大。”
偷溜出皇宫已经要挨罚,若陈淳再出个什么意外,后果自然更加严重。
而陈淳不管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唯二的两个皇子之一,加之母妃柔妃还出自世家徐家,有背景能够依靠。
但傅修圆就不同了。
他的性命如今在世家眼中不过草芥,追罚下来,只怕所有实质性的惩罚都会落到他的身上。
傅青鱼放下筷子,“我也想过,但圆圆让我相信他。我听他话中的意思,此举除了出宫见阿娘外,似乎还有其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