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
“凭什么?凭什么不合格?你以为你是谁?!”
终于,一场小冲突爆发了。
一位考生不满,质疑对方的评判。
“你不服?”
“我就是不服。”
“也好,就让大家评一评你这首《长安立夏》。
长安立夏夜雨后,一晴方知始暑天。
阳台小树叶冬青,阴墙数窗纸北蓝。
舒适随步淑气早,清爽闲坐凉风晚。
不如今来过山道,万物看秀人事安。”
“噗……”
“哈哈哈……”
一时间哄堂大笑,这诗作只丑在于全篇附庸风雅,半俗半雅,不知所云,白宋听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你们……你们都住嘴!谁敢笑!你们知道这诗是谁写的吗?这!这是我爷爷程知节写的!你们敢这般笑话,看我不告我爷爷去!”
好家伙,当众承认是抄袭之作,抄袭的人更尴尬了。
程知节,程咬金!
乖乖!
阅卷的年轻人擦了擦汗,心说就是觉得这诗作有些怪异,有点儿像个上了年纪的莽夫在附庸风雅,这么一说,完全解释得通了。
“咳咳……”
主持的官员尴尬地咳嗽两声:“这个……所有的考生不能假借他人之作!我相信这位考生不会借用他人之作的,你先出去,下次再来考试吧。”
怎么可能承认这是程咬金程将军的作品?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让混世魔王折了面子,整个书院怕是都要被拆了。
有了这般插曲,中途偶尔有一两首相对较好的诗作出现,被当众念出来。
白宋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他是现作,自己写,头皮都快扯下来了。
眼看着阅卷的书生走到身后,白宋终于写出了最后一句。
那书生扫了一眼,先是轻蔑地一笑,一个“不”字已经挂到了嘴边,忽然见却又疑惑起来。
然后不大不小的念出声。
“铁甲长戈声势壮,一朝出水盘中装。
八足交错朝霞色,两螯高擎赤炎光。”
四句出口,周围尽是轻轻地嗤笑声,心说这不就是一首写螃蟹的打油诗吗?
没有半点意境,感觉不到任何文学的味道,除了押韵之外,一无是处。
写诗可不是单纯为了押韵,这样的诗作念出来,怕不是故意引人嘲笑的吧?
但是阅卷的年轻人没有停下,借着之前四句继续念着:
“黄菊香冷散暑气,绿蚁青烟敬秋凉。
平生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
有了后面四局,白宋的螃蟹诗才算是完整了。
这一下,先前的嗤笑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双双诧异的目光。
先前的好看兄弟二人组也回过头,两人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只是看着白宋的眼神都变了。
忽然,中央坐着的文殊院官员轻轻地鼓起掌来:“好个平生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能把一首打油诗写出文人的不羁和放肆,不为名利所缚,对生死而无畏!实在是一首难得的好诗!写作者是何人?由何人引荐啊?”
阅卷书生道:“幽州白宋,由汝南公主引荐。”
“幽州白宋?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收录进《新考工记》的奇人白宋!得公主青睐,得工部尚书特批的秀才。传闻不通诗文,只会些奇技淫巧,今日见了与传言有误啊!这首螃蟹诗该当是今日最佳了。”
白宋的螃蟹诗得文殊院的官员钦点,实在是难得的荣誉,瞬间引来一阵羡慕的眼光。
一边的崔星小声对白宋说了声:“白公子,深藏不露啊!”
不远处,虞季遥遥拱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白宋腼腆一笑,心里很是开心,今日一作全由自己。
去他娘的什么八大家,什么三百首,老子靠自己也能翻身!
这感觉爽翻了!
白宋骚包地一拱手:“现在我算是合格了吗?”
“合格,去内院稍作等待,还有三轮考试。”
“还有三轮考试?”白宋大为意外。
“你以为在伯施先生的门下会这么容易?今年一共就招手十五人,你考过了第一轮,只算是进入了前一百。”
白宋擦了擦汗,心说这什么书院咋这么难考?比科举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晓得接下来还有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这首螃蟹诗,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据说是网友所作,第一次见到就惊为天人,真的写得相当好。但是也有人说是出自古人,但我查了实在是查不到。我心目中的白宋能依靠自己的文学和古人bettle,要是有喜欢作诗的读者来提供些素材就好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