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小人亲眼所见,那人能召唤天雷!不单单是小人看到了,随行的下人也都看到了,他们也都被吓得丢了魂儿,现在还疯疯癫癫的。”
郑太阿眉头紧皱,刚走出两步,雨中来了一个家丁,小声在郑太阿耳边说了那些家丁的情况,眼中疑惑尽散,剩下的就只有震惊了。
不等郑太阿平复,空中忽然掉下一物,一个黑漆漆的圆球,咕噜噜滚到了郑太阿脚下。
郑太阿下意识地蹲下去看,一时间还未认出是什么,待看到那焦黑的正面时,方才认出了是一张人脸!
竟然是那被雷击后突厥王子的人头!
“啊!”
郑太阿惊呼一声,吓得三魂七魄散了大半,直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
郑家清醒了,他们好似遇到了不该惹的人。
连突厥王子都被对方杀了,那郑家必须好好考虑一下如何跟对方相处。
郑家家主受了惊吓,至此卧床不起,当地多位郎中都不曾让其病情改善。
现在的郑家宛如一盘散沙,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眼看巡察御史将至,最近城中风言风语很多,也不知到底能如何处置。
摆在郑家的问题很多,智能由老太公出面主持大局。
到了现在,老太公基本已经肯定在背后针对郑家的人就是数日前与自己下棋的少年。
原因很简单,在蓟县,没人能作出如此大的动作,没有有如此大的胆魄。
老太公重新复盘跟那小子的每一盘棋,到了现在老太公才发现,那小子的棋力原本深不可测。
若是全力出手,根本不会和自己陷入胶着局面。
那小子一直在隐藏,一直在隐忍,在自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昨日给郑家留下了如此大的惊喜!
这番作为,与他棋路一般无二。
找到那小子,是老太公唯一的心愿。
老太公还想不明白,他到底所求是什么?为何如此针对郑家?
蜀中白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家人,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昨日雷雨给蓟县留下了许多传说,不仅仅是城北的怪事,还有城中一处铺子配雷给炸了。
再来那铺子,已是人去楼空。
老太公回到了和那小子初次见面的榕树下,摆上了棋盘,默默等候。
老太公相信,既然他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讲突厥王子的人头扔回来作为警告。
铺垫了这么多,他也应该出现说点什么了吧?
老太公心里有种感觉,感觉那小子今日会出现在这儿。
“老人家,今日终有时间来此下棋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老太公抬眼一看,正看见白宋慢慢悠悠地坐到了对面。
见一年轻人都如此淡然,老太公心里虽急,却也不愿率先表露,淡淡地笑了笑:“小子,你终于来了。”
“晚辈也多次来此寻找老人家,却始终难得见面,少了些缘分。”
老太公先落了一子:“还是老眼昏花了,未曾看出小子你藏得如此之深,你的棋力远在老夫之上,今日再见,可不要再藏拙了。”
白宋点头:“这一次就真正地全力以赴吧。”
树下点着线香,混在雨后的清风中,味道淡雅清奇,能驱走风中的土腥味儿,又留有轻风的本味。
一支线香燃到一半,棋盘上不过寥寥几十子。
老太公便已摇着头,轻放了两字在棋盘上。
看着棋局,老太公万分感慨:“时过境迁,风月不在,这时代已不属于我这种老骨头了。”
不过七十手!
老太公的黑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想过和这小子有差距,去没想到真实的棋力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在棋上他可以输,但在家族之上,他不能输。
“老夫跟小子你也算一见如故,本意将族中最最看重的孙女许配给你。即便下嫁为妾,那也无妨。只是未曾想小子你来蓟县是为了针对郑家。老夫思量许久,始终想不出郑家在何时何地跟蜀中的白家有了瓜葛?若是在朝中有矛盾,那也不该牵连到各方世家。白小子,你何故如此?”
“老人家,您不明白?”
“明白?我明白什么?”
“我杀的是仇人!那突厥人杀我兄弟,我自然要杀他!可惜你们郑家跟他有关联,自然要受到牵连。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问为什么?”
老太公一愣,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小子针对郑家,背后一定有什么了不得且复杂的理由。
可听白宋这么一说,老太公反而有些接受不了。
“仅仅是因为突厥人杀了你兄弟?”
“仅仅?杀我兄弟还不够吗?”
都以为这小子是先针对的郑家,才会牵连到突厥人。
没想到是因为突厥人所以牵连到郑家。
“这么说来,你……你本对郑家没有恶意?”
“之前没有,不过现在嘛……还得多多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