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帐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不过随着白宋往后面翻,到了今年七月。
这账本上的数目突然变大,郑家各族从每月三千一跃到了每月三百。
初看这三百,白宋为之一愣,还以为是领得比以前少了。
细细一看,才发现这三百后面赫然写的是“两”!
从三千钱变作了三百两!
一月时间,各家花销翻了一百倍!
这是什么概念?
白宋头皮一麻,这还是一家旁支的花销,郑家在幽州十几家人,还没算主家的开支。
粗略一算,郑家各族一月在本家库房里领钱都要用掉五千两左右。
这个数字十分离谱。
就算是贩卖私盐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赚头。
而且从今年七月开始,账目上的数字是月月增大,可见郑家是一日比一日富足。
可白宋去买过盐,盐铺的声音根本就不好,就算抬高了价钱,添了利润,卖不出去也是白搭。
再按市价一估算,一百文钱一袋半斤盐。五斤盐才能卖一两,郑家光是每月的基础开支,那就要卖上万斤盐才能支撑,这还没算成本。
整个幽州,一个月怎么可能卖几万斤盐出去?
此事越想越觉得离谱。
这第一本帐便把白宋吓得够呛。
再看桌上第二本帐。
上面记录的是本家每月的生活开支,米粮油水之类,还有家具物件之流。
这些账目数字较小,比先前一本少了些视觉冲击。
但看过之后,白宋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账目从今年七月开始,郑家的开销陡然增大,本家每月的日常开销也有好几百两银子。
白宋赶紧再看其他的账本。
翻了好几本,各处记录的东西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在今年七月之后账目数字变大,开销陡增。
今年七月,郑家必然发生了大事。
除了这个发现之外,表是哪个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所有的账本记录的都是出账,没有一本记录着入账。
更没有关于盐的买卖记录。
只出不进,肯定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进账的账本不是阿豆在管。
入账的账本铁定在更为重要的手中看着。
估计会是郑太阿亲自保管。
这事情就麻烦了,如果能把记录入账的账本偷过来,然后直接交到皇帝手上,这郑家还不被株连九族?
只是这事麻烦。
郑太阿认得白宋,白宋哪有现在的机会去接近?
难不成继续让你妮子去偷?
显然也不现实。
短期内要对那核心的账本动手,估计是不大可能的。
只能从外围下手,看看有没有更新的线索。
而且,郑家绝非的买卖私盐那么简单,这一家人到底干了什么发财到如此地步?
一想,白宋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几天前,自己亲自去买盐的时候,那官差卖了盐之后,不经意地在一个账本上记了一笔。
如果能去看看城中各家盐铺上的账目,或许会有别的收获。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动静,似是冬香回来了。
白宋赶紧将账本放下,这房中也没处去躲,眼看冬香就要进来。
白宋直接前倾身子,轻轻撩起阿豆的发丝,凑到那带着一丝酒味的脸侧。
“你干什么?!”
霎时间,屋外冬香进来,见白宋正与小姐紧贴一起,惊得一声娇叱。
这一声娇叱把睡梦中的阿豆惊醒了过来,一起身,温热的脸颊正碰在了白宋嘴上。
阿豆懵了,揉揉自己的眼睛,还当是在做梦。
白宋故作惊慌,连连后退,拱手行礼:“小姐息怒,是白某失态了。”
“你这登徒子!快出去!”冬香红着脸,对着白宋一阵乱打。
白宋正得了机会溜出了房间。
见白公子走了,阿豆呆坐房中,摸了摸还待湿润的脸蛋儿,方才觉得羞涩,一时间眼中都染了层水雾。
“小姐,这……这白公子越发的无礼了,居然……居然乘着小姐睡了……偷偷亲……”
“你……你别说了……我……”
“不行!我去帮小姐问问,倒问他是个什么意思?咱家小姐虽是旁系,但也不能由着他那样欺负。亲都亲了,娶是不娶,当说个明白!”
“哎呀,你别胡闹。”
冬香可不管许多,说了就出门,追白宋去了。
冬香一路追,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守门的家丁,才知那厮已经开溜了。
冬香气鼓鼓地想骂几句粗话,乎见前面来人,是老太公。
冬香如老鼠见了猫,稍息立正站好,柔柔地请安:“老太爷,您来了,这大冷的天,也不请个车轿。”
“这几日那白家小子可曾来过?”
冬香不知老太公的用意,可不敢让老太公知道小姐干得荒唐事,连连给门口的家丁使眼色,然后说:“回老太爷的话,那位公子几日前来过,得知老太爷不再,后便走了。”
“派人出去打听,把那小子找来,如果不来,绑也要绑来。”
冬香应了一声,心说不用老太爷开口,她也要把这登徒子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