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四横六,共二十四枚。
往手里头一掂量,显然是十两一锭,足足二百四十两银子。
这可是个天天天天文数字!
白宋都被吓傻了!
这里可是大唐,不是明清时期银子遍地的年代。
白宋自己估算过,这时候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约合现代五千块钱左右。
二百四十两银子那就是上百万块钱收入,换做铜钱,填满整个院子都不够。
白宋想过薛老板出手不凡,却没想过这位薛老板出手如此之不凡!
对桑桑这样的普通人家而言,连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得到这么多银子。
桑桑看了,激动地眼眶都湿了,好似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了无数美好生活的画面。
但转念一想,这些银子对普通人家属于天文数字,但对于大户却不算什么。
想想一个小岁评,三天时间就花出去了几千两银子,这点儿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在古代,贫富差距比千年之后还要严重。
“白大哥,这银子会不会太多了……”桑桑有些担心,小声问了一句。
白柔倒是不以为意,认真说:“你没听哥哥说吗,当今皇上在找不死药,哥哥制作的药材是不死药的药引子。现在那人去进献宝贝了,皇上一高兴,给那人的好处何止千倍万倍?这点儿银子可不算多。”
白宋本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可天降横财来得过于突然。
看着锦盒,白宋有些惴惴。
“哥,赶紧把银子收起来,可别叫人瞧见了。”白柔上去就把锦盒收起。
白宋也不阻拦,就让妹妹收着,反正这妹妹做事向来小心。
只是在妹妹收走锦盒之前,白宋从里面拿出来一锭。
白宋把玩着银子,忽然想到一件事。
明清以前,银子还不知民间流通的货币,银子的用处主要作为军饷。
但凡整锭银两,底座上都会印有各地军饷的专用符号。
若在民间流通军饷,那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为求保险,白宋看了看银子底座。
银子底座没有任何记号,这叫白宋稍稍放心。
但这心还未放进心里,白宋又有了发现。
这银子底座虽不见军饷记号,却有着很明显烙痕!
白宋心里咯噔一下!
这烙痕代表什么?
不就是被人为抹去军饷记号而留下的痕迹吗?
这些银子,究其根源还是官银!
白宋感觉事情不对,赶忙出去叫来了婶子。
婶子多活十几年,自然比两个小姑娘更靠谱,连问这银子有没有问题。
婶子看了银子,解释说:“这银子必是有问题的,但听说那些大户人家流通的银子也都是这般。这些银子都是官银流失出来的,一部分被大户人家收在家中藏着,一部分被剪成碎银子流通在外。等大户人家急需用钱之际,又会取出一些这样的银子剪开。
只要银子被剪成了碎银子,也就追不出来处,官府自然是没法管制的。而大户人家私底下也会用这样的整银交易,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宋听出个大概,又问万一被人查了,会不会出事。
这事儿就让婶子有些为难了,她也不能确定,只说是应该不会有人来查。
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让白宋更为不安。
白宋想了许久,觉得那薛河有些古怪,赶忙告别了婶子。
一人跑到了县里的药铺,找到药铺的掌柜打听薛河的来历。
这一问才知道,薛河的确是有名的药商,但在前一晚却未曾去他的药铺买药。
很明显,薛河撒了谎。
白宋头也不回,急忙赶回家中,把一盒银子揣在怀里,直接奔县衙去了。
薛河姓薛,又是做药材生意。
薛神医也姓薛。
如果这两个薛姓有关联,那薛河就有充足的理由来阴自己一把。
一念至此,白宋后背阵阵发寒。
到了县衙门口,竟见那送礼的小子从县衙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衙役。
这小子果然是放饵的。
送礼的小厮和白宋撞在了一起,那人先就一愣。
白宋却是冷冷一笑,好在是自己主动来的县衙,不然解释不清了。
那小厮回过神来,指着白宋就喊:“就是他!就是他!此人家中有来历不明的银子!速速将此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