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不疑有他,还以为这县令真是为大家好。于是只把一腔怨气怪在了成王头上,反而对县令感谢再三。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喝打断了县令的表演:“朝廷既然赈灾,却还用这样的粮食,那不是等着被百姓痛骂吗?你们真觉得朝廷有那么愚蠢吗?”
萧玄辰因为昨天帮助了灾民,大家对他很感激,对他的话也颇为信任。
豆豆奶奶道:“依你说,朝廷的灾粮没问题,那这粮食里头的沙子又是哪里来的?”
萧玄辰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县令:“朝廷用于的赈灾的粮食来源一般有两处,一处是朝廷的储备粮食,专门用于突发状况。另外就是从民间征调过来的。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有明确的斤两记录在册。掺了沙子的灾粮是出不了京都的,否则会被重罚。”
县令悻悻地道:“这本官就不知道了,反正朝廷给发灾粮也是一番好意,咱们也不好挑剔什么。”
乌子虚道:“你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把灾粮有问题的原因都推到成王身上?不如咱们一起去找成王对峙,看看到底是灾粮有问题,还是人心有问题。”
县令哪敢找成王对峙?
昨晚,熊大柱虽然无辜丧命,可他临死前的提议还是被林照采纳。
今天一早,林照就以成王的身份去了卢县赈灾。他带去的灾粮自然没人敢动手脚。
可其他七个县的灾粮全部都是这种掺杂了一半沙子的,至于百姓会不会饿死,那才不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要考虑的事情。
至于贪污下来的粮食,则会被他们运往其他地方。南方地区连续多日阴雨,到处都缺粮,因此米粮的价格比往年高了好几倍。这可是难得的捞金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至于成王那边,只要瞒过这一段时间,他回到京都后,山高皇帝远的,谁也不会知道灾粮里头的猫腻。
百姓有怨气,最多也就是背后骂骂成王、骂骂朝廷,谁敢真的告状?不要命了?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冒出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话里话外地指责县令。
县令当即就恼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不对啊,这村里的壮丁都在修江堤的时候被淹死了。你们不是村里的人!"
萧玄辰道:“你不提我还忘了。这沧澜江的堤,朝廷可是每年都拨款修缮。怎么越修越糟糕呢?还平白无故的,死了那么多的壮丁?”
县令道:“今年雨水多,江水涨势过快,江堤还没完全修好就被冲垮了。那些无辜丧命的村民们都是本官的子民,本官也很心痛啊。哎,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既然不是本县的县民,为何要来这里?莫非是为了骗取灾粮的?”
说到这里,县令当即就紧张了起来,急忙让手下官兵加强戒备。
乌子虚都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哈哈大笑着:“敢情人家把你当骗粮的人了,哈哈哈!这么没眼力劲的官员,我走遍大江南北还真是头一次见。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萧玄辰被嘲笑的很没有脸面,偏偏嘲笑他的还是云婳的师父。
他火气上头,正要对那县官有所行动,乌子虚急忙拽住他:“先别打草惊蛇。沧县是这种情况,其他的县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若都是如此,那忻州的知府就该下马了。”
萧玄辰这才忍下了火气,退到一边去。
没有了他这个刺头,发放灾粮的事情也就进行得很顺利。
粮食虽然掺杂了沙子,但好歹还是粮食,米粥熬得稀点,一天吃一顿,也能勉强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