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厉腾守了顾念一整夜,顾念让他离开,他偏不,催了无数次,男人不走,顾念就只好随他了。
半夜,顾念想上洗手间,见厉腾倒在椅子里睡着了,窗外淡淡的月色,落在他英挺的眉宇上,长长的睫毛覆在精致的五官上,投了一层淡淡的暗影,厉腾的睡颜,很美,很优雅,像婴孩般无任何攻击性。
顾念不禁看得有几分痴了。
可能是睡姿久了不舒服,厉腾换姿势时,顾念怕他醒来,赶紧调开了目光,她从床上起身,准备去洗手间。
没想又扯到了伤口,疼得她抓心挠肺,不自禁惊呼了声,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落进了男人耳朵,男人醒来,睁着惺忪的瞳仁,看着床上的顾念,见顾念醒来,他立刻起身,几步走过来:
“你要做什么?是不是伤口很疼?我马上给你叫医生。”
顾念见他急得不行,伸手拽住他衣袖,声音细如蚊蚋:
“我……不疼……想去上厕所。”
厉腾怔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他扯唇笑了笑,搔了搔头,伸出双臂,一个公主抱,不理顾念的挣扎,转眼就将女人抱进了洗手间。
双脚落地,顾念见男人站在门口不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你出去。”
厉腾摊开手,薄唇勾了抹笑:
“你胸口有伤,蹲下去时,万一撕扯到跌下去就不好了。”
说着,他转过身,修长的身体立在原地,性感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背对着你,看不到。”
顾念无语死了,他站在那儿,她怎么尿得出来。
顾念‘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怕撕扯到伤口,她蹲下去时动作很缓慢,即便如此,胸口还是有疼痛袭来。
好不容易蹲下去,却尿不出来。
她脑子里总浮现外面立着的那道修长的男人身影。
蹲了一会,顾念攀着墙壁起来了,将门打开,男人听到开门声,转过头,对上顾念白里透红的脸,问:
“好了?”
顾念吸了口气,答:
“你站在外面,我根本尿不出来。”
厉腾尴尬地脸红了,他轻笑了两声,负手立刻退走。
顾念松了口气,再次关门,厉腾一走,她顺利地放了水,出来时,厉腾正坐在床上玩手机,见她出来了,立刻奔过来,伸手又要抱她,顾念摇手拒绝,她攀着墙壁慢慢向床那边移动:
“我没那么娇气,不用麻烦你。”
厉腾撇嘴,不乐意了:
“说什么麻烦,咱们可是夫妻。”
厉腾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顾念很不适应,尤其是他对她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顾念更是无所适从,她走在前面,厉腾在后面一步一步紧跟着,双手放到她身体两边,像是如果她一摔下去,他那双温暖的大手会立刻扶住她似的。
顾念好不容易走回床边,她吐纳了口气息,坐到床上。
“你是为我才打那群流氓的,为你受伤,我不冤,所以,厉腾,你这样,我受不起。”
不是受不起,而是觉得尴尬。
厉腾怎么会看不出顾念心里的小九九,他在这儿,她不自在,他早发现了。
但是,他没办法丢下她。
“你不要有任何负担,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越说越离谱,她们是协议夫妻,她怎么会是他的责任?
见顾念还要反驳,厉腾伸出一根手指,压到她湿润的唇瓣上:
“别再赶我了,我如果走了,明天我妈一定会打断我的腿,无论如何,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能行动自如了,我就离开。”
在厉腾看来,顾念刚才弯腰举步维艰的动作,他心里就难过得很,她是代他受的伤。
而顾念根本不知道,厉腾多想刀子刺进的是他血肉。
顾念的伤,他负疚。
听了厉腾的话,顾念不再说话了,她任厉腾将枕头垫高,而她慢慢将身体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