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活动总领牵头的人到得最晚。
他一进来,放下电脑包就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会议当天,其中一个展馆临时空出一个交传的缺,需要我们的人顶上。”
“交传?”
众人惊讶的点倒不是说交传比同传的难度高,毕竟口译难度排序往往是同传难于交传,难于联络口译的。
从技术层面来讲,同传要分脑,难度也就更高。
只是交传时译员需要直接与听者见面,受到的关注比较多,比起坐在小黑箱里,交传的心理压力要更大一些。
所以很多同传老师是不太善于上台做交传的。
而院子里这一群人能最终玩在一起,只能说明,大家性格上都各有相同点,最大的一个相同,就是或多或少都有些社恐。
牵头人视线往桌前一扫,大家不约而同地回避了他的眼神。
他自己也一脸为难,扫视一圈,把眼神试探地放到了郑知辞身上,“知辞,你看,你经验比较足,要不……”
郑知辞捞着手上手写都快记了一笔记本的内容说:“不好吧,我手头任务比较重,怎么分?”
牵头人“嘶”了声,因为太了解在座各位的性格,他反而犯难,头都快挠秃了。
直接点名吧总有不公之嫌,为了公平起见,他索性说:“现在谁手头任务最轻,赶紧匀给其他人,帮个忙啦,总不能开天窗吧?”
他合着手,朝前拜了拜,动作滑稽。
舒心看了眼郑知辞电脑屏幕里上百页的资料汇总,又看了看自己几十页就完毕的内容,有种预感。
果然,大家的眼睛或早或晚,都缓慢地落到了舒心头上。
舒心顶着压力弱弱开口:“我没做过交传。”
这种真正需要抛头露面的活梁书是不可能给她接的。
她好奇问:“这种工作一般不是都交给in-house的口译员的吗?很少听说会交给外部人员的。”
牵头人无语地说:“他们公司倒是带了一批口译员,只是昨晚出去聚餐,集体进医院了。”
这也太戏剧性了。
有人问:“食物中毒?”
牵头人点头,“嗯,不过还好,他们领导身边还留了个人。”
舒心问:“一个不够?”
牵头人心虚地看她一眼,语速飞快地说:“当天活动长达十个小时。”
舒心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以她现在这个不锻炼的小身板,还真不一定吃得消。
郑知辞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这不是脑力活,这是体力活啊,你让这么娇滴滴一个女孩上场你忍心吗?”
“那怎么办,临时叫人吗?”牵头人倒是不忍心,但是突发状况,他也没办法。
他说:“你们也知道这次活动的要求高,不然我直接让我公司包圆算了,也不会找你们了,对吧?”
他说着把话题回过来:“而且,做交传译员,舒心的外在条件真的是我们当中最适合的了,场下的客户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恐怕都会嘴下留情一些。”
这话说得舒心更慌了。
都说交传译员最可怜的点,是会被当场指责,听说有些神经脆弱的译员能现场崩溃,还有被主办方直接逐出会场的。
早上她还在感叹干哪一行都不容易,没想到这个不容易这么快就降临到了她头上。
舒心望着桌上堆高的资料,叹了口气。
虽然工作属性不同,但会议内容相通,现在再临时找一个人海补这些资料就有点太难为人了。
她无奈接受,“行吧,我去。”
郑知辞不放心地看她,“没事吗?”
为了让自己能更快接受这项工作,舒心姑且找了个理由骗骗自己:“没事,人嘛,总要突破一下的。”
牵头人终于露出了进院子后的第一个笑容,他向前摊着手说:“你们看看,舒心多深明大义。”
众人集体怼他:“闭嘴吧你。”
牵头人给手机解锁,嘴里嘀嘀咕咕的:“刚刚也没见你们出头,现在倒把锅全甩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