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她双手抓在他西服外套的衣领上,侧过头,望向窗外。
眼前是昏暗天色下闪着不同光晕的街边灯牌,五颜六色的灯牌鳞次栉比,排列出恰当美观的组合。
耳边是江然很有节奏感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每一声都强有力地砸在她心上。
她当初真的就像她一开始赌气所想的那般,只要遇见一个正常人就嫁吗?
显然不是的。
隔了这么长时间,她闭上眼睛回想,依然能想起那天在咖啡馆遇见他的情形。
不仅是发生的每一个片段,连他当时的神情都能清晰回忆起来。
他始终是温和有礼的,温和之中又糅杂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晦涩。
舒心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一双如海般深邃的瞳眸,仅是一眼,就再移不开眼。
她突然懂了,他之前为何对于让她分清她先生和江然两者之间的区别一事那么执着。
她怎么早一点没有发现,江然对于她是不同的。
江然就是江然,不只是她先生江然,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替代的江然。
她对他而言很重要。
他对她来说也是。
理清思路的舒心豁然开朗,走出了自我烦恼的怪圈,她垂着头退出他的怀抱,小声说:“这个菜怎么上得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她的话题跳跃得太快,听得江然不由莞尔,他掏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个消息,说:“这就安排上菜。”
本来一开始就是他示意餐厅不要着急上菜,以他发送消息为准,他怕万一与舒心的谈话聊得正适宜时,被上菜打断就得不偿失了。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然依旧无法明确舒心的态度,但是她说饿,那其他一切便都靠后。
菜端上桌,他们的谈话就此停止,把注意力都专注在用餐上。
结账后,两人驱车回家。
关于舒律的事在舒心这里就算翻篇了,江然的好意她心领,也没打算就调查一事抓着他不放。
只是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闻,晚上她明面上表现得再淡定,也无法忽视内心翻腾起的滔天巨浪。
江然只是陈述了事件的发生,但是内里的隐情却不是调查就能得知的。
她要回舒韵家问询一下实情,她还想知道,舒律的车祸是一时意外,还是受到了离婚的影响所致。
她是更偏向于后者的。
因为舒律在与她母亲结婚期间的表现太好,所以当初离婚时的所作所为她才那么难以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比起李芸晴的歇斯底里,她更不能接受舒律的突然转变。
舒心回到家就进了衣帽间,她熟练地翻出江然的行李箱,手里一边替他整理着衣物,脑子里一边高速运转。
完全没注意到始终跟在她身后的江然。
江然矗立在她身旁,感觉像被她摒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整个人显得孤寂极了。
尤其是在看到她一刻不停地替他整理行李时,有一瞬间他以为她是要把他逐出家门。
他没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手中的动作,叹息问:“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