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因为这就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的是非观。
以前从未被要求做的事情,现在突然被提出了要求,还是一件她十分不乐意的事,她怎么会甘心如此?
她恨恨地望着桑桑,眼神间都是一片愤怒的情绪。
桑桑见到她这副神色,便知道她打心底里就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这样的人,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在这里,她便是权贵,她习惯了享受特权,并且将之视作理所当然。
彭县令看着彭梓灵,微微沉着脸。
“有些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彭梓灵倔强地望着他,满脸憋屈愤怒,“可是为什么?凭什么?您是堂堂县令,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一个贫民百姓这般低声下气,还逼我对她低头?”
彭县令心里呕了一口老血。
他愿意如此吗?
若非逼不得已,他又岂会忍受这般屈辱?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就有脚步声传来,一个狱卒上前回禀。
“大人,知府大人在得胜酒楼备好了酒席,派人来请您一道用午膳。”
彭县令闻言,神色立马顿了顿。
知府大人这哪里是在请他用膳,分明就是在变相地催他要结果呢。
待会儿饭桌上他再问起炒货的事情,自己没办成这事,要怎么回答?
彭县令原本心里头对女儿的那点子愧疚因为知府大人的这一句传话彻底弄没了。
归根结底,这件事也都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那这委屈她便只能自己受着!
彭县令看向彭梓灵的眼神更多了一股深深的威压,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你做错了事就要低头认错,你没有资格问凭什么,为什么!
道歉!听到没有?”
最后那话他几乎是直接怒吼出声,彭梓灵被他吼得身子都瑟缩了一下,愣了好几息都没反应过来。
待她回过神,豆大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滚落下来,她跺着脚,委屈大吼,“我不,我就不!”
彭县令怒极,直接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简直反了天了!”
彭梓灵捂着自己的脸,一时她甚至连哭都忘了,只愣愣地望着自己父亲。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挨耳光。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挨过打。
现在,她竟然挨了一记耳光,而且还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挨了耳光。
彭梓灵心中的委屈和怨恨几乎达到了顶点。
彭县令打出那一巴掌,心中也生出一阵阵后悔,但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他就只能咬咬牙,依旧沉着声音怒喝,“我说了,道歉,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彭梓灵死死咬着唇,袖中的手也紧握成拳。
她意识到了,这一次父亲是认真的,半点玩笑之意都没有,她感到了威压与畏惧。
即便她内心百般不情愿,即便她恨不得撕了桑桑这个害她蒙受这一切的人,但最终,她却还是不得不低了头。
她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我错了!”
秀儿和那两名狱卒都吓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般发展。
连小姐都不得不低头道歉,那他们这些帮凶,岂不是更没好果子吃?
就算现在没有被当场收拾,过后也定会被清算。
桑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即便彭梓灵哭得梨花带雨,她也没有半点同情,因为这是她该为自己行为付出的应有的代价。
而实际上,若非自己运气好,刚好能借着阿丑的身份让楚恒帮忙,现在正被她随意拿捏的人只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