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俯身抱起孩子出了小院。
轻飘飘地越过那一地的尸体与鲜血,眼底没有丝毫的害怕、惋惜,或是嫌弃的表情,像是觉得,人死,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男子跟在她身后,收起长刀,慢悠悠地跟着女人出了小院子离开了。
身后血流成河。
——
安宜正呆在自己的公主府焦灼地等着消息。
天知道她为了这场绑架花费了多少心思,她叫人盯了云府多日,总算是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云望舒竟然带着云无羡去看戏,她匆忙之下,赶忙叫自己府里的暗卫去做这件事,吩咐他们抓到云无羡后,等入夜直接将他扔进曲江河中溺死。
可是等来等去都无人回来向她禀报。
她忍无可忍地又派了自己贴身的侍女去那小院处探查。
终于,她的侍女回来了,她兴奋又焦急地迎了上去,“怎么样?得手了吗?!”
侍女脸色苍白,努力吞了口水,想到方才在那偏僻小院看到满地的尸体,都是公主派出去的暗卫,她只觉得后背汗毛竖立,声音发颤,“......公主。那孩子不在那里......而且,府里的暗卫都没命了......”
“你说什么?!”安宜公主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你是说,那小兔崽子叫人给劫走了?”
“奴婢不......啊!”侍女一脸惊恐,低头一瞧,一柄长剑俨然已经穿破她的胸膛,那源源不断的鲜血与生机争先恐后地离她而去,叫她再次想起那恐怖的小院,只剩绝望与痛苦。
安宜大惊失色,惊叫的瞬间,那柄染血的长剑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秦玄凌声音冷漠,“羡儿在哪?”
安宜吓得跌坐在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皇七叔,不,不......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秦玄凌手腕一个翻转,剑光一闪,一只带血的耳朵便落在了地上,“羡儿在哪里?”
“啊!”安宜公主惊痛交加,只觉得一阵温热顺着脖子流下,她痛得快要晕过去,却又害怕下一刻就会被秦玄凌的剑砍断脖子,她吓得浑身哆嗦,
“我没打算对那个孩子做什么的,只是想跟云羲和开个玩笑......”
秦玄凌手上的剑微微用力,当即划破了她脖子上一层外皮,“孩子在哪?”
“......我不知道!”安宜惊吓间,只觉得身下一暖,竟是失禁了,她彻底崩溃,“皇上,您饶了我吧。孩子是我绑的,可是已经叫人带走了......皇上,不信您去查,就在那群玉楼旁小院里......”
秦玄凌眯了眯眼,“你为何要绑羡儿?”顿了顿又补充道,“说实话。”
安宜涕泪纵横,一股脑的全交代了,“我只是想给云羲和一个教训!当年我母妃暗示过她多次,她都置之不理,若是跟了我皇兄,那有了云家的助力,我皇兄便是太子了......皇上,求您饶了我......啊......”
秦玄凌收回剑,“关进密牢。”
安宜本还有些不解,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事儿是她做的,等到密牢一瞧,她的亲人竟然全在这。她的母妃敬太嫔,她的二皇兄康王,甚至连守皇陵的三皇兄瑞王,都一脸莫名其妙地被关在这里。
......宁肯错抓,绝不放过。
安宜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她哪还有命活啊!
——
云羲和已经回了云府,她呆呆地坐在春和院,瞧着那无边的月色,手指握得很紧,脸色苍白,难得露出几分脆弱来。
窗户微响,秦玄凌翻身而入,他仍是来了,却与下午那时全然不同的心情。
他微微叹息,“羡儿是让安宜绑走的。但是有人又从她手上劫走了羡儿。”
云羲和蹙眉站了起来,“黑吃黑?”
秦玄凌道,“嗯,应该就是那后来威胁你做抉择的人。”他语调中微微有些痛楚,再不似平常那般镇定,淡漠,深不可测。
云羲和忽然就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