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和忙抬手捂住他的唇,神色凝重,“王爷,随我来。”
夜色已经深了,府上没有旁的方便招待客人的地方,云羲和拖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寝室。
一回生二回熟,丫鬟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小桃和小梨奉上茶水后,甚至端来了两盘精致的点心,而后将院门守得牢牢的。
云羲和说,“王爷猜得不错,那是西凉特有的一种毒药。寻常大夫不认得。遇酒则加速毒发,其症,便是与癫痫无异......”
她脸色凝重,斟酌着说道,“王爷,方才我为长公主把了脉,从她的脉象上看......若非先前服下了避毒的药丸,那长公主也......”
“惜儿......”秦玄凌深沉的眸色中躁动不安,他以为重活这一世会与前世不一样的,以为惜儿躲得过,可那毒药......那毒药还是再次出现了,甚至比前世来得更加猛烈。
秦玄凌只觉得自己实在很难冷静,周身的气压越发躁动,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甚至有了些先前蛊毒发作的前兆,挂在身上的香囊,不知何时也丢失不见。
云羲和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旋即起身,在一旁的铜首香炉中燃上一支入凉夜,那清凉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着散开,叫人心神越发安定。
秦玄凌只觉得那一片冰凉落在自己身上,就仿佛是暴躁的孙猴子,带上了金箍,片刻后重又静下心来找回了理智,“那毒药,可是下在酒水中的?”
“是。”云羲和点了点头,“只是我还没有想清楚,是在哪一步下的毒。”
他没有解释方才的失态,她也没有刻意去安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一个愿意在她面前敞开所有,而另一个也全盘接受了。
秦玄凌想了想,“既是遇酒则加速毒发......想来便是那最后的那几杯酒水。”
“是。先前是长公主与裴遇二人在喝。最后的那一杯,是拓跋奎来倒的酒。若是要下毒,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云羲和心平气和地分析道,就算现在看来,拓跋奎没有动手的动机,可他到底是最有嫌疑之人。
......哪怕,他拼死救了望舒。
秦玄凌定定地看着她,心中既是担忧又是后怕,可在那香气的抚慰下,整个人却是淡然如水,“那酒你也喝下了?”
云羲和眉心跳了几下,“喝下了。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那酒壶没有问题,那酒也是同一壶酒,我喝得一滴不剩......可是席面上,只有长公主先前吃了解毒丸......可是我也没有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秦玄凌若有所思,“那酒可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嗯?”云羲和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饮酒之前,拓跋奎碰了我一下,叫我回头去看魏绯绯......你知道,先前拓跋奎救了望舒,还提醒我,说望舒是被人算计的。那时,我瞧见魏绯绯手上缠着手帕,便一时将注意力都放在魏绯绯身上。”
秦玄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所以若是他下的毒手,便是趁你转身这片刻的功夫,将那黄泉的解药放在了你酒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