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到的宾客们都到的差不多了,云羲和才终于能松口气。
她只觉得脸上都要笑僵了,心中暗骂了一句,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回到厢房中歪在榻上歇了一会儿,才吃了半盏茶,只听见外面又热闹起来,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来是裴遇同几位年轻俊朗的公子聚在前院竹林处说话,女子们躲在内院,远远瞧着,大胆地开着玩笑话。
任是高门淑女,眼下无人拘着,也是挡不住春心萌动。
日头西斜,余晖撒满了整个庭院,就像是万道金光从天宫撒下一样。
拓跋奎带着西凉使团十几人,也不紧不慢地到了郡主府。
云羲和屈膝行礼,“见过西凉皇帝陛下。”
按常理来说,拓跋奎此行虽是来大顺寻求结盟的,处于下风。但他到底是西凉的皇帝,而云羲和身为郡主,向他行这一礼,他也是受得的。
谁料拓跋奎却当即侧身避开,继而伸手虚扶了一把,很是客气道,“郡主不必多礼,今日来郡主府上做客已是叨扰,若是再受了郡主的礼,岂不是要折了福寿?”
云羲和应声而起,还只当是他过于谦虚谨慎。
待她抬起头去笑迎那拓跋奎时,却是微微怔了怔,原先只知拓跋奎年轻,却不知他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与秦玄凌一样,她在看到那拓跋奎的眉眼时,也有些讶异那莫名而来的熟悉感。
拓跋奎任由她看着自己,毫不在意她的失礼,勾了勾唇角,
“早在西凉就听闻羲和郡主招才纳谏的英名,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虚,郡主果真倾国倾城,叫人觉得如沐春风一般。”
云羲和笑了笑,也很是客气地吹捧了两句,“陛下更是尧天舜日之相,威仪叫人不敢直视。”
待拓跋奎走进院子,便有院中的下人引着往内行走。
云羲和若无其事的落后两步,与秦玄凌走了个并排,“王爷,您觉得不觉得,这拓跋奎长得......格外的眼熟?”
秦玄凌瞧了她几眼,略带深思道,“是啊,与羲和如出一辙的凤眼。”
云羲和默了默,总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只是一时间想不清楚,只好先入了席。
湖水中一大片的荷花开得正盛,水面波光粼粼,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席面就摆在湖水边那长长的廊亭上,众人的视线都朝着那水面,身后便留着三尺来宽可供人穿行通过的余地。
水面上又搭起了一处宽敞的戏台子,灯火不灭,歌舞不停。
很快,这场荷花宴的主角也终于到了。
在一声悠扬婉转的通传声中,皇帝秦苍终于登场了,席上所有人旋即起身,朝着来人的方向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西凉皇帝拓跋奎也起身,微微弯腰示意。
秦苍在主座就位后,静静地享受了片刻,这才一抬手,“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