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和一行四人回了郡主府。
她吩咐丫鬟在凉亭里摆好桌案瓜果,待秦惜和裴祭酒入座后,她找了个借口拉着云望舒就要离开。
云望舒使劲挣脱着,“我还没吃杏子呢?云羲和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去吃别的好吃的。”
云望舒非常坚定道,“我就要吃杏子。”
云羲和拉不动她,只好循循善诱道,“我带你去吃树上现摘的。”
云望舒眼睛一亮,当即迈着步子往前走,“......那走吧!”
云羲和笑了笑,“真是个识时务的好姑娘。”
闻言,秦惜那一脸镇定差点绷不住。
眨眼间,凉亭中便只剩下她和裴遇两个人,这凉亭建在水上,四面挂着天丝遮挡蚊虫,又在四角放着冰块,清风吹来,闻得初荷香气,清爽怡人。
二人沉默良久,裴遇终于下定决心,作为一个男人,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那张俊秀如谪仙的脸上难得染上几分微微羞涩,“佑宁长公主,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秦惜手中攥着帕子,来回拭着掌心的汗意,一板一眼地答道,“本公主很好。裴祭酒可好?”
裴遇点了点头,“微臣也很好。”
本是非常无聊的两句对话,但这两人确实莫名对视一眼,忽而又都笑了起来,一时间,凉亭中又热切了几分。
秦惜眸红唇勾起,轻声问询着,“不知裴祭酒这番游历,去了何处啊?”
她本是下巴尖削,鼻梁高挺,眉眼疏阔,极为肆意洒脱的长相,此刻却是一番春风柔情的模样,耳边的青丝款款扬起,细长的眉眼中带着少女般的天真,美不胜收。
裴遇瞧着她说话时,睫毛极浅淡地扑闪着,似乎就在他心上挠痒痒一般,他呆呆地看着她。
秦惜问完话,半晌没有等到裴遇的回答,诧异地抬眸,当即落入他那双缠绵至极的眸中,登时觉得脸上隐隐发烫。
“咳......”好一会儿,她才颇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全当是提醒。
裴遇僵硬地眨了眨眼,“是......去了许多地方,最有意思的还是黔东南的苗岭,微臣在山里走了三天三夜,几乎水尽粮绝,才终于找到那寨子的入口。”
秦惜颇有些惊讶,“苗岭?裴祭酒去的可是那隐世部落?听闻那部落中人防备心尤为强烈,若有生人闯入,甚至难以活命。裴大人竟然连这样的龙潭虎穴也敢闯,实在叫人佩服。”
裴遇笑道,“只是因为传闻中那隐世部落之人,医术颇为高超,故而才要去冒一冒险。”
“哦?”
裴遇舌尖抵着牙齿绕了绕,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只觉得秦惜那双好奇的眸子,已经几乎将他看得彻彻底底。
他神情缱绻,徐徐剖白着自己的心意,
“微臣有一心悦的女子,她身患隐疾,寻常大夫救治不得。微臣这么多年四处游历,正是想为她寻医求药。一心想着让她健康,便也不觉得辛苦和危险了。”
“竟不知......一向自如的裴夫子,也会如此用情至深。”
秦惜心中难过,面上也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裴遇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才这么着急的告诉她,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裴遇没想到竟让她误会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长公主怎么不问问,微臣的心上人是谁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