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的风味果然色香味俱全，我仿佛正在布鲁塞尔的街口漫步，小雨临风，好生惬意呀。”

刘湘吃着巧克力，嘴却没有闲着，虞姐姐刚走没多久他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和那边像霜打茄子一般的楚原北形成了鲜明对比。

帅能不能当饭吃不知道，不过小北哥的帅的确是让他大饱口福，这比利时的巧克力价格不菲，因而对于楚原北的终生大事他自然偏向了虞艾音这边。

“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就像爱在第十三个时辰，在布鲁塞尔凝眸望月。”

刘湘对着巧克力包装纸上的诗句念了一番，随手拿出个巧克力给一脸愁绪的正主递了过去，同时说道：

“小北哥，还在纠结林婉弦被家里逼着定亲的事呢，其实虞艾音也不错，当然我说的是巧克力。”

“唉......”叹气间，楚原北的手便把发型撩得凌乱，“我说呢，虞艾音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林婉弦也不搭理我了，原来有这么一个隐情啊。”

林婉弦也不容易，爱的人跟青梅竹马拉拉扯扯，本身蒙隆受荫的家还面临了资金危机，要么嫁给债主家的纨绔少爷，要么就要眼睁睁看着家里破产。

真是难为了这个女孩，她能做的很少，但也很关键，便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与未来。

“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林婉弦，但愿那纨绔少爷是个说话和风细雨，待人端庄雅致的人吧。”

楚原北的这句话说完，上课铃便响了起来。

同时接踵而至的是李小姐的脚步和刘湘的哈气声。

李小姐走上讲台，今天的她风韵不改，穿着干练而富有青春气的运动装，只可惜刘湘已经在梦中看丽丽了。

而丽丽在现实里看他的同桌。

“今天我们继续复习高考篇目。”以这句话为开场白，李小姐开始了她这一节课的教学。

大概又是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知识一边进大脑，一边在留不住的情况下凭空消逝。

真羡慕刘湘可以这么毫无顾忌的睡眠，看他那由胳膊撑着而只微微晃动的脑袋，这种假装在听课的睡眠方式，想必没有长期的练习是很难做到的。

楚原北有些无聊地在书上标注古文解释，半晌后却发觉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仿佛周围所有的同学与刘湘一同进入了梦乡，只留下一个寂寥无声的教室，和一个惶然讶异的他。

楚原北抬头向李小姐看去。

只看见那一只熟悉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静谧地趴在了李小姐的肩膀上。

楚原北已经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见过它三次了，甚至在去过黎明夜酒馆后还得知了它的存在意义。

伊莎贝拉说它是黎明教用来控制自己的猫灵，虽说不知对错，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绝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那双橙色的，如万里深渊般的猫眼，似乎包裹着无数凡人难以理解的概念，那双眼睛看向楚原北，使他感到一瞬间身处云雾般的迷茫感受。

那双猫眼中蕴含无数种情绪，如果费心去理解，只可能让一个人陷入疯癫。

而李小姐，此刻的表情又是那么的平静，那种平静是毫无情绪的，仿佛她是一具尸体，或者一件物品。

下一秒，黑猫突然从李小姐的肩膀上蹦了下来，扑入了她的怀中。

再然后，匪夷所思的是黑猫不见了........

“接下来呀，我要传授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个知识点了。”

在黑猫扑进李小姐怀里并消失后，李小姐突然咧开嘴，似乎想摆出一个符合老师身份的轻松而温暖的微笑。

可看在楚原北的眼里，那笑容满含玩味，那嘴角的弧度更是凄厉无比。

李小姐瞪大那双橙色的，深不可测的眼睛，随后那橙色如灯明的眼球转了转，像是在打量周遭，但却没有摆头。

接着，那双眼睛看向了楚原北，同时那尖锐的笑意未改。

“我们今天来学一学如何偷走别人的力量，哦不，应该叫借走。”

“哈哈哈哈。”李小姐放声大笑，“想一想，你在最危险的时候，在作为别人的猎物而瑟瑟发抖时，只需要这一招便可以攻守交替，成为猎食者。”

“这是唯有主神才能触及的力量啊，多么伟大啊，即便我等奴仆无法使用，但能窥及到这魔法海洋中的一点真谛，那是何等的荣幸啊。”

“赞美主神，黎明万岁！”

李小姐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红润起来，一滴泪珠顺势滑落。

可她嘴角那弧度，那眼神中的狂热却显示了，她并非因悲伤而流泪，而是由于极度的兴奋。

楚原北只觉得自己已经难以动弹，就连想逃都不可能，似乎有某一种力量把他定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刘湘依旧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梦中，而其他同学却是面无表情，好像失去了一切意识和思考能力。

“上课不要东张西望嘛。”

那是李小姐说的话，但却不是李小姐的声音，那语气颇具玩味，哪有半点老师的样子。

声音传来，李小姐直接从讲台上做了个后手翻，跃过讲台而后立定到楚原北身前。

“要好好听讲啊。”李小姐那张脸突兀的出现在楚原北的眼前。

“你需要与这种力量建立沟通，咬破你的手指，然后把你的血抹到你要借走力量的人的身上。”

李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抓住了楚原北的一只手，那双橙色的眼睛如利刃般盯向楚原北。

“就是现在，借走他的力量!”李小姐指着旁边闭眼睡觉的刘湘，那眼神中充满了阴狠，仿佛刘湘的生死已被置之度外。

接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扭曲了起来，空间中布满了吵闹的音波，但耳朵却听不见。

凡尘，人间，宇宙，何为奥妙，何为真理。

第一口咬了下去，痛感贯彻全身，但没有丝毫留情，楚原北将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

然后抹到了刘湘的身上。

“失败。”李小姐摇头。

再一次，他又咬了下去，然后再朝刘湘抹过去。

“失败。”

什么感觉都没有。

“失败”，“失败”，“失败”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遍，他已经不需要再咬手指了，因为手指的伤口已经止不住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