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梅娜昆茜(1 / 1)

“没问题。”绿头发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我要怎么做。”楚原北回问

“哎哎哎,说什么傻话呢。”

绿头发没有直接回答楚原北的问题,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亲昵无间的样子说道:

“不要问我你要做什么,也不要有什么献身,或者什么挺身而出,再或者视死如归一类的想法。”

绿头发突然把脸贴了过来,蹭了蹭楚原北的肩膀,然后又漫步似的围着他转圈。

“凡是加入我们黎明夜酒馆的人,都是我们同甘共苦的家人,不要问你能做什么,而是我要问你想要什么,或者是我问你,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Areyouok?”绿头发突然停下脚步,跟楚原北脸对脸地对视。

已经冷静下来的楚原北开始重新思考当下的状况,此刻应该说他已经命悬一线,或者是生死都握在那绿头发的手里。

他本以为对方会提出什么献出生命乃至灵魂一类的苛刻要求,但谁知道这绿头发居然打起了官腔。

话里话外都带着关心之意,但其实这种空话套话在生意场上大家都像明镜一样。

谈判的首要准则是双方实力相等,或者说都有对对方造成威胁的能力,否则谈判只是强势方对弱势方提要求的指示会。

然而绿头发却没有摆出高姿态,也没有利用自己对她需求的坚定而狮子大开口,反而是对陌生人谈感情。

这要么是绿头发笑里藏刀且另有所图,要么就是自己在失去了猫爪挂坠以后仍有很强的利用价值。

【既然她对我打感情牌,那更好不过,不如趁此机会拉近关系。】

“真的吗?我们以后就是家人了?”楚原北一副真挚像。

谈判桌上的兄弟都是假的,但楚原北非要装成当真不可,这样会让对方大谈利益至上的时候多少有一点收敛。

“当然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新家人,我更喜欢你亿点了。”绿头发拍了拍手,仿佛在为此刻的温馨欢呼和纪念。

说着,那绿头发突然朝台下走去,路过主持人的尸身时她毫不避讳地踩了上去,接着又一脚踢飞了掉在地上的话筒。

“我呀,先带你回家看看,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了,瞧我这脑子,谈了半天咱们家怎么样,可居然还没邀请你成为家人呢,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和楚原北低头谢罪,完全不顾及脚下被踩到的尸体,甚至也没有看台阶。

“是这样的。”她又开口说道:“只要你加入了黎明夜酒馆……成为了我们的一员……嗯,你就可以知道关于狩灵夜盛典,以及出卖灵魂一类事情的全部真相。”

“并且呀。”绿头发卖了一个关子,“你根本不必怕浑身溃烂,或者被关到孤魂收容所之类的,我们黎明夜酒馆的人,就连恶魔也管不到呢。”

楚原北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一边看着那些死状各异的观众,一边避免踩到他们的尸体和血液。

这里的观众有很大一部分看起来都不太像人,或者说不是人。

他们和人长得很像,但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与常人有各种各样的不同。

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带着奇怪的面具和斗篷的。

仿佛是察觉到了楚原北的视线和疑惑,绿头发突然说道:

“这些戴面具的,还有那些穿斗篷的,唉……他们都是黎明教徒,想要趁着狩灵夜搞什么祭祀,他们偷偷藏在观众席里,打算把观众们献给主神。”

绿头发耸了耸肩:“可惜呀,他们失算了,这回我是渔翁得利,不仅收获了蚌肉,还得到了蚌壳里你这颗白珍珠呢。”

绿头发说完突然停了下来,等了等身后小心躲闪尸体的楚原北。

“我叫梅娜昆茜。”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楚原北的脸,依旧笑嘻嘻的,对于杀了这些人她看起来不仅毫无压力,甚至更加轻松,仿佛杀人是一种灵魂上的休憩。

“我叫楚原北。”

他说着,生硬地摆出了那副和煦暖阳般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的维持极为艰难,嘴角就像不听使唤了似的,笑一下就酸痛不已。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平静的荒原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这笑容太牵强,也太古怪了。

但绿头发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她根本就看不出来楚原北笑容的含义,她眼睛瞪得溜圆,更甚于那些傻白甜。

“早就知道你叫楚原北啦,嗨……”

“本身我都写好遗书了,打算去守夜人那里去迎接你,恭候大驾,结果谁成想她居然没留住你。”

“省力啦,也胜利啦,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当然这都多亏了你。”

绿头发又回身比了个耶的手势,一只眼睁一只眼闭,活像可爱的邻家妹妹,就算拿放大镜盯着她的瞳孔看,怕是观察几个小时也没法从中读出任何心机来。

“所以要谢谢你呀,让我倒出了时间,还能来亲眼到现场看看这宇宙大流氓的综艺节目,唯一可惜的就是,伊莎贝拉那妞一直觉得自己能夺得头魁做烂货之王,可惜呀可惜,这节目以后恐怕就没有了。”

绿头发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然后突然又回过头来,问:“嘿,楚原北,你说对不对呀,是不是好可惜。”

“奥,哈哈,我觉得也是。”

“要我说呀!改天咱们黎明夜酒馆自己投资一个节目,就叫谁是大流氓中的大流氓,到时候你当主持人,做那个挺胯的姿势,哈哈哈哈哈哈,那一定有趣极了。”

“你说是不是呀。”绿头发又补充了一个问句。

“哈哈,那定然是有趣的!”

楚原北这样疲惫地回复着这叫梅娜昆茜的绿头发女人,虽然对方话里话外都是懒懒散散像聊家常一般,但越是这样的话,他才越难回答。

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简单至极的女人,是否有着谁人都看不穿的心机。

“好啦,到了。”梅娜昆茜对着一扇大门说道。

“这该死的节目组,居然走这么远才有一个门,别给我们的贵客累坏了。”

绿头发站在大门前停了下来,然后转身,面向空旷的观众席,眼睛漠然地扫过那些形态各异的尸体,然后大喊一声:

“行啦,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