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兰话落不再多言语，她低下头审阅后续的名单，将司空辰晾在千人中央孤独矗立，像一颗平原上的枯树一般显眼。

喇叭声中翻页声轻而缓慢，一页一页翻过司空辰那陡然停跳的心。

“为什么……”

他不理解芙萝兰的回答，短暂的失神后司空辰顶着空洞的眼神摸着椅背坐下，一声谢谢校长后，消失在众人频顾的视线中。

李怀正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司空辰找到的这个工作大大超出他的想象。异样的目光突然瞟向金藏獒，视线中这张美丽的脸庞蒙上了其他色彩。金藏獒感受到视线寻找过来，察觉的李怀正借张莉莉之魔爪掐着点逃过捕捉。

“松手！”

啪的一声打掉张莉莉按着自己头的手，张莉莉此时正和闺蜜撩起司空辰的事，却被李怀正一个突然袭击。

那她能咽下这口气？

“你偷袭！”

“打的就是你！啪！”

“啊！”

原来他没在看我……

金藏獒看着打闹的张与李这般想到，司空辰突然说出他要当提督着实吓了她一跳，她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身份要曝光了。还好，他们好像都还认为自己是司空辰的……女朋友。

“才不是。”

对伊吹从不露怯的金藏獒面对司空辰时意外纯情，按捺下胸中躁动的核心后，金藏獒看向司空辰。

司空辰脸色僵硬，眼神空洞。金藏獒微微前倾试图对上司空辰的视线，却发现一无所获。她用手轻轻点在司空辰的腿上，司空辰也不理会。无奈，金藏獒小声的喊道：“司空辰？”

“嗯？”

司空辰如梦初醒，仿佛经过了一场顿悟。迟钝一瞬后，他用手快速抚平脸颊，将呆滞的眼神抹去。

“你还好吗？”

“还好，我没事。”

“唔，那就好。”

两人先后点点头，金藏獒为司空辰状况松一口气，司空辰表示自己还没发疯。

大会还余下短暂的时间，在临近结束时，金藏獒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文件：“对了，司空辰，这是你的入职邀请函和合同，签了这个，你就算入职了。”

文件递到司空辰的身前，将拱来拱去的张莉莉死死压制在腋下的李怀正投来了不要答应的视线，司空辰在李金两者之间反复权衡。此时礼堂内响起了芙萝兰的低吟，温柔的话语似乎直指司空辰。在这种背景下，金藏獒又从神秘的胸口掏出一支笔，递到他的身前。

“李怀正！你个王八蛋！”

“啊卧槽！你mm的，吃我一拳！！！！！”

KO！

“散会。”

“你长大了司空辰，”

吃过午饭后一进宿舍门，就听到有人如此教训自己。这句话里外满是压不住的骚气，脱下鞋子后一看，果然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只严肃脸李怀正，一只手还抓着神秘的魔方。

李怀正的手上淤青一片一片的，看来上午战况惨烈。

“你变得不听爸爸的话了。”

“有话就说，你再占我便宜我打你。”

合上鞋柜门，司空辰走进宿舍，啪的带上了门。李怀正不敢相信的看着司空辰从自己身前走过，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你！?唉，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直说了，”

“你为什么要签那个合同？”

收起二郎腿，李怀正将身子前倾，将魔方放回茶几，紧紧的盯着司空辰。司空辰端着一杯水坐在李怀正的对面，反而翘起二郎腿坐的大摇大摆。

“你知道，还有一周我们就毕业了对吧。”

“嗯呢，然后呢？”

“我毕业了就得从学校搬出去，到时候没有工作的我就会流落街头。”

“所以呢？”

“她们包吃包住。”

司空辰饮下一口水，冷静的陈述道。直面司空辰的眼神，李怀正难以相信就因为这个理由司空辰就把自己卖了。

对，就是卖。

“你了解过舰娘吗你就入职？你找工作之前都不调查的吗？”

“能有什么情况，不就是一群女孩子。”

司空辰满不在乎的说着，这让李怀正不由头顶问号。

“你知道，舰娘是一群什么存在吗？”

“我正要问你。”

“你……算了……那我告诉你，”

见司空辰似乎真的不知道，联想起从前司空辰起早贪黑的打工，李怀正对司空辰不了解一事忽然就理解了。

他随即回想脑中关于舰娘的种，把不能说的撇开，提出公众知晓的那部分：

“舰娘，并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原生态族群。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一种矿物质的结晶……”

大概三百年前，一种名为虚幻的水晶被发现在奈飞四号矿产行星。

人们发现它的初衷，本是为了找到可代替昂贵的马卡水晶作为战舰阵列核心的另一种矿物质，但在一次分析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虚幻水晶内部缓慢的生命活动。

十年后，第一个孕育完全的生命体被等待已久的科学家们从晶体中挖出。她们呈女性特征，可以从未知空间召唤出舰体。于是，人们称之为战舰少女，俗称为舰娘。

“山里挖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有独立的人格。”

“我知道。”

回想起金藏獒的表现，司空辰对这一点没有疑问。但李怀正似乎紧紧抓着这一点，要提醒司空辰：“不，你不知道。”

“正是因为她们独立的人格，所以才让她们被大众所厌恶。”

“厌恶？”

司空辰难以相信，这群可爱的女孩怎么会被讨厌？

“对，三十年前，地联与人联爆发了仙女座战争。舰娘作为地联海军参战，但因为有独立的人格，不少舰娘出现了无故撤退、怠战、甚至反将一击的情况，且与地联的败仗有高度重合。”

“为此……许多居住行星受难……死了不少人。”

李怀正的声音低了下去，压在嗓子眼里。司空辰感到了一股沉重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腿上似乎要让它下去。

“所以，舰娘在社会上的风评一直不好。军方也让其自成一体，定期给予补给，近年来一直处于隐身状态。她们根本招不到人，人们也不会去。你这就是在往火坑里跳。”

科普结束，两人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李怀正等待司空辰回味这一大票信息，司空辰则在考虑自己是否该坚持……

十秒后，手中杯重新荡起了水花。

“你想好了吗？如果需要，我可以起诉她们，舆论在我们手里。”

李怀正胸有成竹的问道，但司空辰拒绝了他：

“不，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饮下一口水，司空辰的脸藏在黑暗中，高个子的男孩忽然好像成了男人。

李怀正的视线锐利而又充满试探，片刻后他坐回了原样。

“那好……我就不强求了。她们有试用期吗？”

“有。”

“那还算是守规矩……你自己看着办吧，校长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嗯。”

“如果没地方住，来我家。”

“不需要。”

司空辰摇头，再饮下一口水。李怀正起身准备回家，临近毕业他在家中的应酬多了起来，很少再在学校留宿。

绕一圈走到司空辰的身后，李怀正轻轻的拍拍司空辰的肩膀：“不要害羞，爸爸等你。”

“滚。”

“好的。”

麻溜的，李怀正走了。出门前大喊一声：“晚安啊！”

“嗯呢。”

回完话，李怀正就消失在黑暗中。门啪嗒一声被带上，宿舍内再次留下司空辰一人。独坐在沙发上，像一位囚徒困坐牢笼。

穿越到这里，五年，年年天天打工，活得像牲口。好不容易找到个像样的工作，却被轻易否决了。

这一切，至少自己亲身了解过才能判断，不是吗。

【你是对的】

魔方忽然发亮，司空辰抬眼看去，毫无表情的脸被蓝光照的冰冷。

“怎么说。”

【给你奖励】

“奖励？”

【检测到提督属性提升，提督面板开启】

PS:这个节奏还行吗各位。